他有必须战胜和或者回来的理由呢!
两个香包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上一次那个其实也就是廖皖打得一个草稿,
要不是被公子发现了然后说着真好看就硬抢了去,
估计她自己都会扔掉的水平。
新做的上面的绣工精致了许多,栗子也更加圆润,
大小也比上次那个更加合适,上一次的那个绣得有点儿太小了,
是廖皖熬了好几个晚上精心做好的,所有宫女该会的技能她都很擅长的!
绣工自然也不例外,虽比不上什么名家手艺,
但做点能佩戴出去的小玩意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里面的茶叶的香气之外,
这一个的表层其实还散发着些许微微的栗子香,
这个香包也因此变得和公子一样,
从外到内都是美好至极,沁人心脾的了。
还有,这个香包要比上一次那个整体都大了一圈,
廖皖最近有时候会去太医院和太医们相互学习,
于是也知道了一些医学知识,
知道了人的心脏的大小,这个香包就和她的心脏差不多大。
于是……公子啊,就让奴婢的心陪你一起上战场吧!
之后,
景篥带着这个因为绣着一个大大的栗子,
变得绝不会和别人的弄混了的香包,
带着廖皖全部的心意,上了战场。
他策马挥剑,
这香包和那平安扣有时会相互碰撞,
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混在那激扬的碰撞声和马蹄声里,
也带给了他多一份的力量。
景篥知道,即便到那一晚已经很圆满了,
但是他和廖皖的人生啊,都还可以更好一点!
小剧场一。父亲。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此战凶险,
他父亲更是身临过现场,应该更有感触。
但出征在即,父亲对于篥儿也再没有了要规劝他要保全自己的意思。
身为护国大将军的他很清楚,如果这战打不赢,
外邦就会继续向内进犯,国家就岌岌可危,
到时候也很有可能是大家一起死。
反正终归是逃不掉的,
总归是要有人来逆转着败局的,
他很清楚景篥的能力,
他去的话,说不定真能打破僵局,创造奇迹。
“父亲相信篥儿,你是我的孩子,我这辈子打得都是胜仗,唯独这一次,儿子,我知道,你能帮我赢回来的,不是吗?来,我在和你仔细讲讲。”
景篥窝在他父亲怀里,听他讲解战事图,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父亲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一般,
虽然神情和语气都激昂,但两位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父亲的身体已然残缺,孩子也已经长大要高飞,
如今的温情也只能是须臾。
只可惜,男人之间,父子之间,
很多话都不好明说,
只得化作与那似海亲情毫无瓜葛的话语蹦出,
寄予彼此,廖记相思罢了。
小剧场二。城楼上。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
在公子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廖皖其实就已经见过了他很多次,
那个在她身前的亮红的身影,
那个在她面前摇摇晃晃的景字,
从她的童年一直到成年,
伴随着廖皖孤苦至极的一生。
景篥不仅仅是京城的太阳,
也是廖皖心中永远的光,
因为一直想着要见上他一面,
廖皖才努力好好活到现在的。
在之前所有的相遇里,
说来惭愧,
令廖皖印象最深的那一次,
其实是那次跟着父母出去采买的时候,
看到了他却并没有认出来他的那一次。
廖皖一直对那一次的“错过”耿耿于怀,
于是此番又路过那个城楼。
即便公子正拉着她走呢,
她也依然停下脚步,往那个城楼之上遥望。
景篥因为之后一直病着,
病好了也又去忙很多其他的事情了。
“我还想去那上面跳一次舞。”
景篥顺着廖皖的目光看去,
也想起了当时自己的那一舞,
便这么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看我舞剑来着的!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在上面,可以看得更清楚。”
可廖皖却依然留在原地,摇摇头,和他说:“这里看得很清楚,奴婢之前看过一次的,奴婢知道的。公子放心去吧。奴婢在这里等您!”
这一句也是廖皖相对之后的他说的。
奴婢在这里等着您呢!
廖皖永远都等待着景篥呢。
景篥褪下黑色的外袍交给廖皖保管,
说是保管,因为担心她拿不好,
于是就索性披在她身上了。
公子穿着里面那间鲜红的长衣,
然后拔出腰间佩剑,潇洒帅气地登上了城楼。
没有人再着急拉着廖皖离开了,
也没有人会一边骂她蠢笨、不知好歹,傻里傻气,
廖皖一直匆匆行过的时间,
在那一刻才真的算是慢了下来,
她的人生也终于是可以用来享受的了。
他在城楼上的那段时间里,
廖皖一直目不转睛地擡头看着在城楼之上,
又是一袭红衣,
举着宝剑翩然起舞的景篥,
比起之前看的那一次,
不知道是因为看得更仔细了发掘了更多,
还是就是不一样了,
景篥的身姿比起上一次更加矫健,招式也更有力量了,
即便景将军看了也绝不会说他是什么花拳绣腿了,
可……总觉得,再多了一份坚韧的同时,也少一份少年该有的张扬和肆意,
当时的那个小少年或许也已经被时间被这命运带走了吧。
虽然总觉得还差了点意思,不过廖皖已经很满足了,
她仰着脖子看了许久,
总觉得自己真的是得到了最好的救赎,
景篥是她的救命恩人才对。
她一直以来和冬天一样的,漫长又寒冷的人生里,
因为有他在,才能一直生着一堆熊熊烈火,
温柔地驱散着她周遭所有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