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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五)(1 / 2)

月光(五)

喜欢景篥的这件事情,其实从廖皖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开始了。

从小时候偶遇的那一次就开始了。

在他在城楼上跳舞的那一次就开始了,

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因为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点点的盼望。

有了一个想要一直见到甚至认识一下的人,

所以支撑着她一直活到现在的,

除了那把因为那个碎了的梅花瓶得来的扇子之外。

似乎还有想要再看一次那个写着“景”字的腰牌的心意。

虽然即便她怎么努力,如何在奴婢们住的小院子里来回晃悠,

也再没有见到那位京城的太阳。

但是当时的那个小少年也还是就这么被她念念难忘了一整个童年。

那个一直很遥远的人虽然没什么交集,但其实也在一直陪着她长大。

其实更早地,比景公子知道的还要早得多的。

她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全名,也知道了,

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一个比起“景”字还要更难写的“篥”字,

虽然之前少不更事的自己一直都是只读半边音。

都是只读“篥”字的“栗”的那一部分,

但是好像都还是误打误撞地念对了就是了。

似乎人尊贵了,名字也会高级一些。

这句话好像是真的。

他的这个名字一定是他的父母很用心起的吧。

廖皖知道这个名里一定包含着一番很美好很美好的深意。

确实“篥”这个字并不常用,

即便放到现在也是挺生僻的。

所以因为一般人都不太认识,

所以景篥这个名字,从初知开始便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着。

和他这个人一样亦在她心里徘徊不去。

听说公子其实还有一个字,

古代的男子好像都是有字的,

比如说李白老师,姓李名白,字太白。

所以公子应该也是姓景,名篥,字什么的……

景篥这个名字也应当还是有另一半的。

关于公子名字的另外半部分。

廖皖很想知道,特别特别想知道。

但是她也一直不敢问,

即便公子和她说了在他面前可以尽管畅所欲言,

可廖皖好像还是不太能说出口。

这在当时好像是一个挺隐私的人问题。

好像也只有和他很亲近的人才知道。

比如说景将军和余小姐还有付大人。

虽然也可以去问付恩就是了。

但即便他愿意告知,廖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挖公子的墙角,

这个答案她觉得她一定要从他本人那里问道才有意义。

不过。

自己和他,应该永远算不上是“亲近”二字吧。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注定要为了他去死的很卑微的人罢了。

对了,她都差点儿忘了自己好像是一个为了他已经要少活四十年的人了。

最多最多好像也只能活到四十岁了。

现在廖皖又想起了,想起了自己不论如何,

似乎都无法获得恒长的幸福了的这件事情。

望着那轮明月,想起了自己似乎注定是要短暂的人生。

所以……余小姐……你不能这么坏……

总该给我剩下些什么吧!

不能把奴婢的一切都夺走是不是?

奴婢只有他了,

要是不能留在他身边,

奴婢……真的……活不下去了……

廖皖是第一次获得一个真正算得上是容身之处的容身之处,

自然格外珍惜,也是真真地尝到了甜头,

之前的苦寒之地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真的害怕会被人从这个院子里赶走。

说来可笑,

曾经的她曾经无比渴望着能够被从某个院子里赶出去。

可明明余小姐对于她是那么是那么地不满意,

她却还是只能被迫规矩地留在那里。

因为在避暑山庄与公子的情意似乎因为一些事又深重了几分,

也因为余小姐归期将近,听公子说就是半个月之后了,

所以廖皖对于她那积压已久的恨意变得特别浓烈起来。

于是刺杀行动……是不得不付诸于实践了。

公子,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奴婢救回了您的命,

我都是您的救命恩人是不是……

所以,我即便杀了人,你也千万不要怪我好不好?

您的一切说到底其实也算是我给你留住的是不是?

请您允许我为了自己搏一回吧,相信我,她死了,应该对你我都不会是坏事的。

一股强烈的念头从廖皖的心里冲到脑门,让她稀里糊涂冒出了很多危险的想法来。

虽然没有醉意,天生好酒量,但酒劲似乎还是已经慢慢攀上了廖皖的身子,直奔颅顶,

让她决定一定要去试一试。

于是虽然是装的,

虽然她自己知道这样很不对,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迷迷糊糊地问了他一句:

“公子,您的名字后一半是什么呀…奴婢一直都想知道…”

确实,就像几年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景篥似乎对于廖皖还是一无所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