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公主?因为……这黑边?”女人好奇地问。
“它的名字来自于传说中的一位公主。她从祭火中诞生,皮肤黝黑,美艳绝伦。她的一生艰难困苦,经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绝境,却依旧勇敢正直,品性高洁,就像燃烧一切污秽的黑暗中的火焰。这个公主就叫黑公主。”
“这……还有这么多讲究?”女人张张嘴,暂时忘了对前夫复杂的感情。
海照月笑了笑,刚要说话,女人的目光却看向她身后。
“果然在这。”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海照月讶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苗仲煜笑了笑,“不在自由区,不在喵喵之家,不在基地,除了这还能是哪里?”
说着,他将手上拎着的奶茶递给海照月,“饿了没有?M记新出的芋泥椰奶。”
见旁边跟海照月搭话的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苗仲煜耸耸肩,“抱歉女士,我没料到她在这竟然有一位‘朋友’,所以只带了一杯。”
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这个戴着墨镜的英俊男人盯了许久,瞬间爆红了一张脸,连连道歉,“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聊,我先回家了。”
她朝着海照月扬了扬手中的玫瑰,弯了弯嘴角,“美女,谢谢你送的玫瑰。你说的对,世界上确实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再见。”
她扬一扬手,转身就要离开。
没走几步,她又停下脚步,蓦地转身,朝着他俩调侃道,“男朋友很帅噢~帅哥你眼光也很好~希望你们能获得真爱~”
“什、什么?”
海照月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不、我们不是……”她连忙解释。
然而,还不等她解释清楚,那女人早已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远,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哑口无言。
苗仲煜看出了她的尴尬,错开话题道,“大老远就看到你们在说话,聊了什么?”
海照月抽出奶茶里的吸管,戳进被子里吸了一口,直到椰奶的香味在鼻尖萦绕,才缓缓地说,“……秘密。”
除了不想用女人悲伤的故事当谈资外,不知怎的,她本能地不想和苗仲煜聊这类话题。
苗仲煜点点头,倒也没为难她,而是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花,开始帮她扯下花瓣扔进海里。
“前两年一直想问你,安宁的忌日不是27号才对吗?为什么每年的30号你都要偷偷再来祭奠一次?”
海照月冲他摇摇指尖,“不是祭奠。是庆祝。”
“……庆祝?”
苗仲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说?”
海照月擡手抓了一把海风。
微风穿过手指间隙的瞬间,她看着苗仲煜微笑,“庆祝她在这一天获得了想要的自由。”
“她曾经给我唱过一首歌,当时我只听她唱过上半段。后来我自己搜去听了下半段。”
她说着,叼着吸管坐了下来,开始轻哼:
“如果我变成回忆,最怕我太不争气
顽固地赖t在空气,霸占你心里,每一寸缝隙
连累依然爱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
这样不公平,请你尽力,把我忘记……”
“其实不一定非要忘记的,不是吗?回忆是很美好的东西,告别也可以不那么伤感。”
“我看书上说过,亲近的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但是每次想到安宁会变成云、变成风、变成阳光、变成星星,变成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这样的潮湿也不是无法忍受了。”
“如果离去的本身是伤感的,那我们更应该尽力让它变得快乐。”
苗仲煜深深地看了海照月一眼。
这几年来,他一直不敢主动提起安宁的事。
他一直以为她还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伤中走不出来,现在听她这么说,放心的同时却又觉得震惊。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不知不觉地思考了这么多。
他想了想,问道,“这就是你决定给安宁办画展的原因?”
“你知道了?”海照月讶异地问。
“嗯。王律师跟我提过一次。怎么这么突然就做了决定?”
“也不算突然吧。”海照月腼腆地笑笑,看着他,“我的缂丝画快完成了,我想趁这个时间一并展出。我看过了,再有两个多月,我就要去燕京录综艺了,到时候可以一并把画展办了,刚好能赶上安宁的画集出版三周年纪念。”
“完成了?这么快?!”
他拽着海照月的胳膊,略一使劲就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笑着问,“那我不是赶巧可以看看?”
“……嗯?什么意思?”海照月有点摸不着头脑。
苗仲煜得意地看她,“你猜那个综艺,和你搭档的明星是谁?!”
海照月瞪圆了眼睛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你?!”
*
在他俩聊天的时候,本已经走远的女人在开心过后越想越不对劲,脚步便也逐渐慢了下来。
她看着手中的玫瑰,绞尽脑汁的思考着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她到底在哪里见过,怎么会如此眼熟?!
“可恶!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你这个笨蛋!”她拍拍自己的脑袋,冲自己发脾气。
就这样,她一路走一路想,直到走到自己的车前都没想起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毅然决然地重新返回天涯海角,却发现那个好心的姑娘和俊美的男人都不见了,只余下海面上随波荡漾的玫瑰花瓣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她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