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转了转,看向身边的海照月。
她似乎被她做出的婚纱给震慑住了,一直满脸欣喜地看着,移不开目光。
“小鲛人,我有话问你~”她开口道。
“啊?姐姐你说……”海照月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黏在婚纱上。
“你还会做哪些?接受定制吗?”胡漓用扇子戳了戳她胳膊。
“……什么意思?”海照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胡漓。
胡漓也没含糊。
她从工作台的抽屉中拿出一叠纸,递给海照月,“呶。”
海照月看了她一眼,接过那叠稿纸,一页页翻看过去,发现竟然都是服装设计稿。
“这是?”她看着胡漓,问。
“你不是看到了?这是我这些年攒的废稿——也不能说废稿,主要是因为我找不到能完美表达我的创意的布,所以我宁愿放着不做。”
“我的要求也很明确,我把我的需求告诉你,你给我织相应的布,怎样?原料费可以由我出。”
海照月心中一动。
但她马上就想起了跟翁老的约定。
于是,犹豫片刻后,她回道,“……我明年可能就要关门学习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关。我可能得先问问我师父。”
“你师父?你还需要师父?”
“嗯。其实你也知道的。是翁氏缂丝的传人,翁老。”
“你说谁?”胡漓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不少,“翁礼不是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吗?”
海照月摇摇头,“不是翁礼,我师父叫翁红玉。我猜可能是翁老的女儿吧?”
“女儿?哼~翁礼那个败家子把他家家业全都败光了,连老宅都没了,一生漂泊,终生未娶,哪有什么女儿。”
胡漓看了海照月一眼,意味深长,“你可别被人骗了。”
*
海照月回家后就跟林夏说了这事。
“她说的是真的?你要不要跟翁老求证一下?”林夏建议道。
海照月沉默片刻后,还是拒绝了。
翁红玉的身份是经过孙毅认证的,这不可能有问题。无论翁红玉是翁氏什么人,她都毫无疑问是翁氏缂丝的唯一传人。
至于胡漓告诉她的那些秘辛,翁老愿意告诉她,自然不需要她去问。若不愿意告诉她,就算她问了,也问不到什么答案。
听完海照月的理由,林夏若有所思,“你倒是长大了。”
她又问,“婚纱寄出去了?”
海照月点点头。
“没一起寄点别的?”
海照月眨眨眼,“你猜?”
林夏一个爆栗下去,“还我猜?刚说你长进了。”
“没什么啦~就寄了张小卡。”她摸了摸后脑。
她特意买来了安宁常用的那种小卡,仿照她的习惯,给她画了一张小卡。
里面只写了一句话:
总有一天,你的光会被人看见。
虽然那套婚纱的灵感来源是玫瑰,但当海照月看见它的第一眼,想到的却是火。
还有安宁曾经跟她说过的那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所以,她思来想去,写下了那句话。
“说起来,她的故事该结尾了吧?还在卡?”林夏又问。
“嗯~她说她有两个结局,不知道该放哪个,所以她想先想想。”
“我看八成要BE。”林夏摸摸下巴,说出了她的推测。
海照月吓了一跳,“哈?为什么?你别吓我!”
她可心心念念ann能找到身体,顺利回家的。
林夏看了她一眼,“你在你们学校接受过通俗故事教育吗?”
“通俗故事?什么叫通俗故事?”
“就是些神鬼传说……切,我在想什么,你们连自己的历史都记不住。算了,我直说吧,你不觉得ann的经历很像濒死体验吗?”
“……濒死体验……又是什么?”
“我们人类一直有个说法,人将死的时候,这一辈子的经历都会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在眼前过一遍。这就是濒死体验。你看,ann无缘无故发现自己身体没了,不是很像灵魂脱壳?她一路经历的那些,说得委t婉一些,是‘找回自己’的过程,说得不好听,就是人生回忆录了。”
“你不觉得安宁一直有些自毁倾向吗?再加上她画风又有些暗黑系。”
海照月心中顿时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双手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ann一定能找回自己的身体,平安回家的!”
林夏见了,无奈笑笑,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不过既然她说在考虑,应该be和he对半分吧。”
海照月这才掀开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假的,你等等不就知道了?也没多久了吧?”
“……可是,要是真的是BE呢?”海照月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真的给你写BE了,你再去撒泼打滚求她改结局也不晚。应该就是你去燕京那阵子了,你肯定是最先知道结局的。”林夏给她出主意。
海照月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她的生活一切向好,她不想看到任何不幸的发生。
哪怕是发生在故事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