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
“我?”海照月眨眨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林夏将手中的冰袋往小几上一放,拢起散乱的长发。
海照月这才发现她的耳后有一丝可疑的红痕还没有散去,不由好奇地盯着看了一会。
林夏立马像被烫了一般反射性捂住脖子,与海照月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她自暴自弃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问……什么?”
林夏叹了口气,朝海照月招了招手,“过来。”
海照月坐到她旁边后,她开始跟海照月一五一十讲起了她和谢易之的事。
在海照月大闹五光十色又跑去凫山后,五光十色元气大伤,乱成一团,每况愈下。
林夏记着海照月的提醒,又见公司这幅风雨飘摇的景象,起了另起炉灶的心思。
因此,她立马打包离开了公司宿舍,住进新房子,开始搞副业,也就是她现在在运营的探店号。
一开始,她是真的奔着取经的心思,看看别人家都是怎么做的。
无奈她的嘴又挑又刁,一连挑了几家网红店都败兴而归,就在这时,有人提起了“vieenrose”。t
因为海照月,她对这家店有些先天好感,所以毫不犹豫地去了,并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
结果,第一次尝试就十分扫兴,于是,她在小号上怒评“虚有其表”,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吐槽连写三千字。
出乎意料的,有一个自称是“vieenrose”的店员联系她,承认是自家的问题,请她再来尝试。
如果满意的话,希望她收回评论。
林夏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性格,然而,也许是对方态度太诚恳,也许是她对这家店还有期待,所以第二次,她又来了。
“那联系你的人……就是谢店长?”海照月问。
“哪能啊。那是他徒弟阿来。”林夏摇头,“谢易之平时忙得很,在店运营起来,名号打出去后,他只有有兴趣时才去店里亲自做蛋糕。平时都是阿来做。味道当然有差别。”
“啊?可是我第一次买的时候……很好吃啊?”
“你忘了?那时候他的店刚开业。”林夏翻了个白眼。
海照月惊愕地张嘴。
怎么林夏嘴里的谢易之……跟之前店员说的有点不一样呢?
林夏第二次去,平心而论,比第一次好一些。
如果他们碰到的是其他人,可能就过关了。
不过,他们碰到的是林夏这个龟毛到极致的大魔王。
结果差评不仅没删掉,还多了一条。
不过这次只有一千字。
阿来当然生气,但偏偏林夏说得句句在理,他无法辩解,于是,他就跟林夏杠上了。
接连请了林夏五六次,没有一次令林夏满意的。
于是,一怒之下,他就把这事告诉了谢易之。
当时,谢易之刚好回国,对这事十分感兴趣,便让阿来再去请林夏。
“然后……谢店长……过关了?”
“没有~”林夏耸耸肩,幸灾乐祸,“他自己浪久了,手艺生疏了,做的也就那样,只是比阿来好一些而已。”
“vieenrose”跟林夏杠上了,只是换了个人。
店家干脆给林夏发了张s卡,终身五折。
吃人嘴软,因此,虽然林夏依旧不是100%满意,但“vieenrose”依旧成了她最喜欢的一家甜点店——不仅性价比超高,平心而论,水平甩其他家甜点店一大截。
而且,每次她来,厨师都会给她做特制甜点。
当时,林夏并不知道厨师已经从阿来换成了谢易之。
海照月突然想起有好几次给林夏打电话,她似乎都在吃甜点。
原来……竟然是在“vieenrose”吗?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谢易之终于做出了一款我找不了茬的甜点咯。我愿赌服输,删了差评,真心实意写了三千字好评,还给他们做了专栏。”
在做出让林夏满意的甜点的那天,谢易之终于现身了。
两个人聊了很久,意外地在甜点方面有一些共鸣。
后来,每次林夏去店里吃甜点,谢易之都会陪她聊几句。最开始只是聊烘焙,之后逐渐会聊生活,聊小时候,聊工作。
再后来,发展成谢易之教她做甜点,她请谢易之喝酒。
“喝酒?!”海照月瞪大双眼。
上次林夏喝醉是什么德行她记忆犹新,她是怎么敢请人喝酒的?
“哎呀!他听说我有小酌威士忌的习惯,所以想看看我的收藏。谁知道……”林夏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谁知道?”
林夏支吾,“……就……内样了呗。”
海照月张大了嘴,久久无法合拢。
半晌后,她噌地一下起身,到处找工具,最后找到一根擀面杖,气势冲冲就要出门。
林夏赶忙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嘛!”
“我要打死那个臭流氓!”海照月气得双眼通红,表现得像个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
“你给我坐下!”林夏将她一把摁回沙发上。
“可是他欺负你!还不负责!”海照月不依不饶。
林夏弹了弹她的脑门,发出一声脆响。
“哎哟——”海照月放下擀面杖,捂住脑门,一脸委屈,“夏夏你干嘛打我?”
“成年人的世界,你情我愿的,谈什么负责不负责。”林夏叹了口气。
“那他不负责干嘛还来纠缠你?他刚刚让你考虑什么?”
林夏沉默了片刻,答,“结婚。”
“……结婚?”这答案来得太出乎意料,海照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那……夏夏你答应了吗?”
林夏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吗?”海照月惊叫,显然十分不解。
“成年人的世界,也不是喜欢就能结婚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细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