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照月越说越快,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林夏这下彻底说不出话。
“你……疯了……这成本得多高?你有心理准备吗?”
海照月叹了口气。
“我知道。金丝、蚕丝、纯露、精油都不便宜……还有实验失败的风险。但是夏夏,我不想做什么事都要用成本和付出去衡量。只要有一丝成功的可能性,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如果不去试,那一丝机会都没有,不是吗?”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让安宁在18岁的生日那天,能穿上她喜欢的衣服,开开心心过完18岁生日,去迎接新的人生。为此,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林夏看着海照月良久。
片刻后,她说道,“……你的把握有几成?”
“……七成?”
林夏翻了个白眼,“照实说。”
“唔……八点五吧……”海照月老实低下头。
“行。”林夏点头,掏出她的笔记本和签字笔,招呼海照月过来,“安宁的生日是八月二十日,我们现在还剩大半个月。过几天她就要启程去燕京了,所以还得考虑邮寄的时间。”
林夏说着,用签字笔在笔记本上画了条线,涂黑了末尾一小段,“起码要预留4天,以防出意外。”
“你织布要多久?预留好试错空间的话。”林夏又问。
“得看具体需要多少布才好定夺。”海照月想了想,回道。
“那我们得三管齐下……”
“三管齐下?什么意思?”
“纯露和精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想办法,你准备好钱就行。至于玫瑰,王思懿上次不是说找到了一家供货商了吗?让她负责拿货。至于你……”
林夏将签字笔在手中转了几转,一锤定音,“你去搞定金丝,还有设计师。我们同时行动。”
确定计划后,几个人第二天就开始各自行动。
海照月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阮青青。
“什么?你想让我帮忙根据设计图做衣服?”阮青青一愣。
“可……可以吗?”海照月有些紧张。
阮青青是她认识的唯一设计师人脉。
当时她确定计划的时候心潮澎湃,但完全没想过如果阮青青拒绝怎么办。
现在一腔热血下头后,她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这……”阮青青顿了顿,为难道,“如果你再早一些,或许我还有时间,但一,你给的时间太紧了,二,我现在工作实在太多,凑不出时间,三,我说句实话……你这个衣服实在繁琐且超现实,你知道,画和真正的能落地的服装还是有壁的,就算是我有时间,也不一定做得出这个效果。”
“说句不太好意思的话,我的水平其实也就一般,只能在自己擅长的区域里打转。你这个面料看起来就很娇贵,就算你真的交给我,我还怕把你这个料子做坏了。依我看,你起码得找有经验的、处理过很多面料的老师才行。”
阮青青诚恳建议道。
听到阮青青的话,海照月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但她仍不肯放弃,“那青青姐,你有可以推荐的老师吗?”
阮青青摇摇头,“我不太认识婚纱或者时装这个领域的。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不然这样,我先想想,再帮你问问。”
“或者,你还认不认识其他做女装成衣定制的老师?风格华丽、繁琐些的?最好从业年限比较长——你也可以去唯艺的成衣设计区找找有没有适合的主播。”
“好的,谢谢青青姐。我再想想。”
海照月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风格华丽,还要经验丰富……”
她才来陆地多久,哪有那么多人脉。
她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飞信朋友圈,漫无目的地滑动。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可能找到合适的设计师,只是这样的动作能稍微缓解她的焦虑。
直到她滑到了海瑶的最新状态上。
她看起来已经从那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正神气十足地再度朋友圈骂街。
【摇啊摇~:可恶!出生!还老娘的衣服![衣服.jpg][飞信对话截图.jpg]】
第一张图小图看起来是一团氤氲的紫色,十分眼熟。
海照月点开一看,正是那晚那件被撕坏的旗袍。
而第二张截图是一段对话。
另一个人海照月刚好也认识。
【摇啊摇~:姐姐!好姐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真的很喜欢!】
【胡漓:没有。死心吧。已经彻t底撕裂不可能补好了。】
【摇啊摇~:那能重新做一件吗?】
【胡漓:早跟你说了是最后一块料了。】
【摇啊摇~:你再去弄一块吗~我可以给钱~】
【胡漓:[地址]】
【摇啊摇~:[美女发呆.jpg]这是什么地方啊?没听过啊……】
【胡漓:去挖坟吧。让她给你再织一块。】
【摇啊摇~:[美女发火.jpg]】
海照月看着海瑶跟胡漓的对话,笑了笑。
看来海瑶是真的恢复了,她总算可以不再担心她了。
然而,笑着笑着,她的笑容慢慢停滞下来。
对了!
她怎么忘了胡漓呢?!
虽然她的脾气很怪,却完美符合阮青青说的设计师的要求!
第一,她活了很久,见过很多世面,经验一定丰富。
第二,看她收集的那些旗袍,她似乎并不抗拒风格华丽的衣服。
第三,看起来,她十分喜欢收集各色布料,对布料的品类也颇有研究。比如给海瑶做成旗袍的那块,又比如告诉她的翁氏缂丝的来历。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胡漓都是一个完美的人选!
刚才还满脸沮丧的海照月下一秒就立刻满血复活。
她点开海瑶的头像,满怀希冀地问,“海瑶,你能把胡漓姐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吗?我想找她设计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