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懿仿佛看到那双锐利三白眼正冷飕飕地盯着她，立马收了笑，吐吐舌。
林夏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拽姐，浑身透露着“除我之外，尔等皆是傻逼”的气场，嘴还损得很。
也不知道海照月是怎么在这姐的高压下过了这么久，还跟她成了朋友的。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磨磨唧唧的。我要是你们，我马上就把链接放出来。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犹豫的每一分钟，都会有潜在客户在流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王思懿仍然读出了林夏的潜台词——你们两个菜鸡。
来了来了！
那种读小学时在办公室挨班主任训的感觉！
王思懿悄悄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海照月。
很好，她早就缩得像鹌鹑一样不敢说话，她心理平衡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严厉，林夏试图缓和语气道，“关于价格的问题。非要二选一的话，我赞成王思懿。但如果你是问我建议，那我建议继续上调，比如……399。”
“399？！”
海照月和王思懿惊呼出声。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吧？你不要总想着出卖你的时间。你想定66，或者是88？可以。你一天能做好的薄荷丝大概够做多少条？”
“……大概150条左右。”
“ok，假设你一个月不休息，你至多也就只能做出4500条。每条算你赚50，你一个月的利润封顶也就只有二十多万。”
“你明白吗？你现在做的事是存在天花板的，这个限制因素就是‘你’。你可以卖得更便宜，但没有限制门槛的代价是让自己变得像流水线。”
“而只要提高一倍价格，你一个月可以空出15天，提高四倍，一个星期就只用工作两天。剩下的时间你拿去学习也好，挥霍也好，都是赚回来的。”
“你问我价格的意见，我当然会告诉你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奢侈品，越贵越好，最好是贵到大多数人都只能看看，永远都买不起。”
林夏说到这，语气陡然严肃，“月月，我知道你对钱没概念。但你要想想你的目标，你这么几十几十地攒，得攒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你难道不想抓住？”
林夏没有明说，但海照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希望她能早日完成试炼，点亮龙鱼目，回到海道的那一边。
她们之前就这个问题讨论过，据林夏推测，这个试炼的达成条件最有可能就是赚钱相关，或者说是生存能力。
因此，她才这么希望她能抓住机会。
刚刚林夏阐述的定价逻辑她也听过，这是孙毅告诉她的“艺术品”定价逻辑。
她不是没接触过可以被称为“艺术品”的东西。
尤其是在认识安宁之后，她对于“艺术”有了更深的认知。
她知道，比起那些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东西，她现在做的这些再普通不过，顶多算得上新奇，远远够不上艺术品的标准，又怎么能使用那样的“骗到一个算一个”的定价方案？
海照月摩挲着手上的珠串，沉默下来。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目标？什么目标？”一旁的王思懿听得一头雾水。
还有“几十几十地攒”，怎么像小孩子用零花钱填储蓄罐一样？
她总觉得林夏和海照月之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见海照月沉默，林夏在那头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真是怕了你了，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做生意，你应该去做慈善。换做别人早就欢天喜地地挂链接，能割一笔是一笔了。”
王思懿觉得林夏说的有道理，但……399，也太贵了吧？
这就是头部的魄力吗？
她看看海照月。
她的表情看起来万分挣扎，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思想斗争。
“难道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来确定最适合的价格吗？”
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价格，而不是利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借口和人类的猎奇心理在客户里找冤大头。
虽然她现在已经明白她做的东西值得别人付费，但超过产品价值本身的溢价部分，她始终难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去接受。
哪怕是为了回家。
林夏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不是要做活动吗？就做众筹吧。设置一个原价，再设置底价，中间按照预订人数打折。王思懿，你懂我意思吧？”
林夏直接跳过了海照月，问王思懿道。
“噢！噢！众筹！机智啊！夏大美女！你的意思是最高价设置399，最低价设置……168？这样人少有人少的赚法，人多有人多的赚法？两边都不吃亏！”
甚至还能拉动销量！
王思懿瞬间兴奋起来。
“呵呵。你最高设置399，最低168，你旁边的小笨蛋晚上可要睡不着了。最高就199吧，至于最低……”林夏想了想，威胁道，“99，五折，不可以再低了。”
“刚好，我也想看看你的新发明潜力到底有多大呢~”
她在电话那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