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妈妈看不起她的工作，而且她想利诱她陪伴安宁。
海照月攥紧了手机，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愤怒。
既为自己和安宁的友谊被人看轻，也为自己喜欢的工作被别人歧视。
以前她还在杀鱼的时候，不是没被人嘲讽过只是个杀鱼的。
不过那时，她对人类的歧视仅仅是感到困惑和不解。难道职业除了报酬多少之外，还存在高低贵贱的分别吗？
但现在，面对发自内心喜欢的工作，她开始有了被羞辱的感觉，不自觉地想要抗争。
安妈妈的形象瞬间与五光十色那间办公室里的高高在上的李总重叠。
但与面对李总时一样，她没有办法反抗。
面对李总，她不敢反抗，因为当时的她畏惧。
面对安妈妈，她不愿反抗，因为她是她朋友的妈妈。
于是，她深深喘口气，将浮上心头的怒意压了下去，尽量温和道，“谢谢您。不过我很满意我现在的工作，没有换工作的打算。至于安宁……”
她顿了顿，才犹豫道，“我会问问她的想法的，您不用太担心。”
对面的安妈妈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
“好……那阿姨先谢谢你，你是个好孩子，宁宁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照月。”
电话的结尾，她突然很温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海照月也愣了。
她很少被人这么叫，呆呆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半晌回不过神。
*
“什么！？安盛集团！！！！！！安盛！！！！哪个安！哪个盛！！”
“怎么了？就是平安的安，盛开的盛呀？”
回家之后，海照月才看到喵喵找了她一上午。
第二支猫绒布的视频喵喵一早就剪好了，想让海照月看看效果。
没想到一向以劳模著称的海照月竟然直接人间蒸发一样，不在直播，也不回消息，搞得她还给她打了夺命连环call，生怕她发生意外。
海照月解释的时候顺便把在凫山遇到安宁的事告诉了她。
“好家伙，你是什么人间锦鲤啊！去凫山旅个游也能碰到富家千金！安盛集团在滨海可有名了！他们家在滨海郊区那边可是有整整一个工业区呢！一个区！这还仅仅是滨海的总部，其他省还有k省其他县都有安盛的分部，可牛的公司了！”
“啊？这样吗？”
海照月挠挠头，听起来确实很厉害的样子，难怪安妈妈那么自信。
“对啊，安盛解决了滨海近十分之一的就业问题呢，每年的纳税大户no.1！福利超级好！不过，唉……”
“怎么了？”
“前几年我听说安盛的继承人，额，夭折了。”
“夭折了？”海照月惊叫出声。
“听说！只是听说！但你看，你不是碰到了他们家的千金吗？可见只是身体不太好，被家里保护得严实啦！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像他们这种财富级别的，继承人的信息什么的都捂得很紧的~”
听了喵喵的话，海照月的心却一点点下沉。
“……传闻中是怎么夭折的，你知道吗？”
“额……我想想……等下，我问问我爸！”
喵喵搁下电话，用滨海方言喊道，“老爸，你还记得前几年一直传安盛的继承人没了这事不？怎么没的啊？”
“安盛？哪个安盛？本地的那个是吧？不太记得了哟……”对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哎呀你再想想嘛！”
“真不记得了。这事我都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好像是被绑架撕票了还是什么，也就传过一阵。”
“好吧……”喵喵重新拿起话筒，“喏，你听到了。我觉得肯定不靠谱。百亿继承人诶！哪里那么容易被人绑架？要真撕票了早闹得腥风血雨了。”
海照月却没有理会喵喵，而是问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吗？”
“唔。我记得……那年，应该是我大三下半年开学的时候吧……应该开学没多久……没错，三年前的春天，具体什么时候就真不记得了。我当时还是在寝室里吃的瓜呢。”
“2月17日吗？”海照月突然报出一个日期。
“不记得……太古早了……”喵喵摇头，“对了，你干嘛问这个啊？”
“……没什么。”
海照月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对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话说回来，你到底看了我剪的视频没有啊？我还问了妮妮妈要了妮妮的视频放里面啦~你快看看~”
喵喵不耐烦再八卦这个话题，转而催促道。
“这个不急。”
海照月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出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喵喵，你视频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做这个工作呢？”
喵喵一愣，有些奇怪海照月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地跟她聊这个话题。
“这算什么~比我做得好的人多得是呢。再说了，我也不想被人强迫剪自己没兴趣的东西。”
“那……你感兴趣的工作是什么啊？”
“兴趣？我没啥特别的兴趣。”喵喵顺着海照月的话认真地想了想，“大概还是会去做前台吧？我爸妈不让我家里蹲。再不行我去当宿管好了。”
喵喵以为海照月是想督促她找工作，警惕道，“不过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找，我在狗公司上班上出工伤了，找工作的事等我爸我妈忍无可忍踢我出门再说~”
听到喵喵这样说，海照月深吸一口，鼓起勇气道，“那你……愿意在这段时间里暂时当我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