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仔细地打量了那团橘黄色的毛后满意地点头，肯定没他这件好看。
爱做就做吧。
可这气生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看着海照月紧绷的下颌难得叹了口气。
如果他现在是人形，他可以送她花，可以带她去吃好吃的，还能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他现在是猫，除了卖萌和喵喵喵，他还能干嘛？
等等……
卖萌？
苗仲煜眯了眯眼。
*
今天周二上午，海照月直播间并没有多少人。
即使有人，也基本把直播当背景音，很少有人专心看，除了这张猫绒布订单的雇主周娜。
【热心市民周女士：主播，这些猫毛够吗？】
海照月掂了掂，问道，“你是不是还想做猫毛毡啊？需要多少量啊？”
她不太懂毛毡这门手艺，觉得还是问本人比较妥当。
【热心市民周女士：多的可以做大些，少的话就做小些。你的意思是还有剩？】
“对。我给我家猫猫做的背心里面加了薄荷丝，所以需要的毛会少一些。但你这个，我可以帮你……最多省出一半吧？这样你就可以把多出的部分拿去做妮妮的手办。”
妮妮是周娜的猫的名字，是一只短毛橘猫，有着琥珀金的瞳仁和四只雪白手套，性格温顺安静，陪伴着周娜走过青春期又嫁做人妇，有了自己的孩子。
之前聊天的时候，周娜给她发了很多妮妮的生活照，有睡觉的，有吃饭的，有玩玩具的，有陪小朋友的……
她之所以想做猫绒布主要是为了在妮妮去世后有个念想。
海照月看得出，周娜很爱妮妮。
如果死亡不可避免，她想尽量多为周娜留住一些可以用来怀念妮妮的东西。
猫绒布和猫毛毡并不是非得二选一。
【热心市民周女士：谢谢谢谢！这太好了！真的很谢谢你！】
“不客气的。妮妮很可爱，做出来的毛毡应该也很漂亮吧~”
【热心市民周女士：谢谢主播。你的猫猫应该也很可爱吧？我之前看弹幕都在夸你家猫猫懂事呢~】
提到自家的猫猫，海照月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热心市民周女士：怎么了？对了，主播，还没问你家猫猫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海照月一怔，“没有名字，就叫猫猫……”
【热心市民周女士：猫猫？没有给取过名字？】
“没有。”
这下轮到周娜愣住了。
“一定要给猫猫取名字吗？”海照月犹疑着问。
她是知道人类有给猫猫取名字的习惯的，比如莉莉家的大大，周娜家的妮妮。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并没有给猫猫取名字的想法。
她和猫猫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她没有将猫猫当做她的所有物，猫猫也并没有把她当做它的主人。
当然，就猫猫那个桀骜样，不排除就算她取了名字它也不理她的可能性。
【热心市民周女士：额，也不算。怎么说，我总觉得只有取了名字，才有一种专属的感觉。哪怕是一模一样的猫，也会因为名字不同而特别。】
海照月一愣，转头看向猫猫。
猫猫正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若有所思。
见她看它，它立马站起来，小跑向她，跑到一半，“喵呜”一声瘫倒在地上。
哎呀！
摔倒了！
它用双爪抱着后腿，巴巴地望着她，可怜又无助。
海照月心一紧，差点就要起身去看。
但她忍住了。
她的猫猫能徒手爬三楼，从三楼摔下去一点事也没有，能耐大着呢！
她才不信就这么两步它能绊倒。
【热心市民周女士：咦？是主播你家的猫在叫吗？】
【热心市民周女士：好会撒娇哦，是妹妹吗？】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问猫猫的性别问题了。
虽然好像身为主人，连自家的宠物性别都不清楚这事有点匪夷所思，但……
“我也不知道……”
“很重要吗？”她认真的问。
海照月懵懂的回答再次把周娜问懵了。
关心猫猫性别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完全不在意自家宠物是公是母？
但既然主播这么认真地问了，她思考片刻后回答。
【热心市民周女士：好像确实不太重要？弟弟妹妹可能在绝育前会有些性格上的区别。如果不配种的话，到年纪了基本都会被拉去绝育了，绝育后就没大的差别了。】
【热心市民周女士：主播你家猫猫多大了？绝育了吗？】
绝育？
海照月一愣。
“我……我也不知道它绝育没有……我捡到的时候它已经很大了，我想应该成年了吧？”
【热心市民周女士：啊？那你家猫猫没有什么发情的表现吗？】
【热心市民周女士：像我家妮妮是公猫，刚刚发情的时候天天往外面跑，去找小区里的小母猫，丢了好几次，后来当了公公才安分】
她确实在论坛上看过说猫猫成年后会有发情期，需要绝育。
但她的猫猫一直以来都很正常，她都快忘了这茬了。
此刻听到周娜说她家妮妮跑丢过，海照月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妮妮看起来那么乖，发情期还会跑丢，就她家猫猫这皮样，没到发情期就已经到处乱跑了，万一真的到了发情期不得影子都见不着？
海照月的心一下被吊起来。
周娜说得对。
绝不绝育的再说，她起码得先确认一下它的性别。
可猫猫平时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她根本看不到啊。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又落到了猫猫身上。
它还躺在那碰瓷，蓬松的大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掸来掸去，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见她再次看向它，它眼中的委屈更甚，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负心汉一般。
海照月知道，这是它心虚求和的方式。
只有做了天大的错事，她才能见到它这个样子。
机会难得。
海照月暗自握了握拳，下定决心站起身，向猫猫走去，在它面前重新蹲了下来。
猫猫微微仰头看她，紫水晶般的眸子里顿时有了点点碎光。
它伸出前爪去扒拉她的裤腿，企图卖萌。
就在这时，海照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薅起它的尾巴。
嗯，看到了，是两颗大荔枝。
猫猫果然是弟弟啊！
“喵呜——”
一声变了调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霞，惊起林间飞鸟。
苗仲煜悲愤地仰天长啸：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耍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