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进来呀！”
安宁拉着她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又从房间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塞到她手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只有这个，我妈不许我喝其他饮料。”
随后，她紧挨着海照月身侧坐下。
坐定后，她定定看着她，张口道，“那天，我全都看到了。”
“咚”的一声，海照月手中的瓶装牛奶掉在了地上。
她知道安宁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了，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
之前，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看来《非人类联合公约守则》说的是对的，莫违法，违法必被抓！
安宁看海照月反应这么大，连本来红润的小脸都一下变得煞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似乎十分害怕自己身份暴露这事。
她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家一楼的监控是能录音的，但我房间的监控只有画面，所以我才带你来房间聊天~”
“我本来上次就想告诉你啦，但我妈妈突然来了，我妈妈太聪明了，我怕露馅才不敢留你玩。”
海照月这才放松一些。
她环顾四周，不确定地问，“你家……都装了监控吗？”
一想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监视着，海照月就有点毛骨悚然。
安宁勉强地笑笑，“我爸妈担心我一个人住会出事，所以基本都安了监控，方便他们照看我。”
海照月隐约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宁似乎也不想继续谈论这事，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就想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人鱼，没想到有一天我能亲眼看到！”
这不是海照月第一次听到“人鱼”这个称呼了。
“是鲛人。”她认真地纠正。
安宁眨眨眼，“不是一个物种吗？”
人鱼和鲛人，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海照月挠头。
虽然她一直被人叫鱼，但她总觉得鲛人还是跟人类更像一些，不同的是他们还可以在海里生活，以及生存环境不会有人类这么复杂。
鲛人听着还是人，就像A国人、B国人，而人鱼听起来却像某种鱼，她不喜欢。
安宁却不明白她在纠结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海照月，尤其是她裹在长裤里的双腿，连珠炮似地问，“你的鱼尾是粉白色的对吧？那天早上我离得太远了，没看清。它是怎么变成腿的呢？会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疼吗？”
海照月看着安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在她一连串的问题中抓住了最后一个。
“童话故事？踩在刀尖？”
如果鲛人走路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疼，还有谁会愿意上岸呢？
“你没有听过《人鱼公主》的童话吗？”
海照月摇头。
安宁嘟囔，“果然都是瞎编骗小孩的。”
随后，她又兴奋地拉起海照月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端详，仿佛在研究什么稀有物品。
“你们人鱼，不，鲛人真的有手吗？是不是鱼鳍变的啊？”
然后她又自我否定地摇头，“不对，我那天看到的是确实是手。”
安宁双手比划着一个托举的姿势，“那天你是这么把猫提起来的，对吧？”
她动作熟练得仿佛在心里磨炼过千百遍。
海照月终于想起她早该问的关键问题。
“你……那天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安宁笑了。
“想不到吧？我早发现你啦~”
“我隔几天就会去云亭瀑布上游写生，时间不太固定。然后有天我起早，看到你背着一个背篓出现在水潭附近，下水后又消失在潭中心的洞口。”
“我当时吓坏了，差点打了110，但没多久后你又出来了。后来我就发现你几乎每天都会来云停瀑布这边。我有点好奇你在干什么，所以没有打扰过你。”
“之后就是那天，你救了一只从上游掉下来的猫。其实我也看见了那只猫，当时我以为它已经淹死了，没想到你却救活了它。我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我本来想让童阿姨开车送你们去医院，但你跑得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后来山上据说有人失踪了，我妈就不让我出去写生了。”
“解封后我一连好几天都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见了呢，没想到后来一天傍晚我又看到了你，还带着猫猫，我就知道你住在哪里啦。”
“但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人类交朋友，所以我才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安宁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海照月好奇地问，“你费尽心思，就是想要和我做朋友吗？”
“嗯……”安宁支吾着，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她的请求，“我……我其实还想……让你给我当模特，可以吗？”
“模特？”乍听到这个要求，海照月有些茫然。
“是的，你能……再给我看看你的尾巴吗？”她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海照月。
苗仲煜沿着安家的别墅墙壁一路爬到安宁的房间，才兜兜转转找到两人。
万幸，安宁房间的窗户开着，他能轻易听到里头的谈话声。
然而，他才刚刚扒上她的窗台，向里探头，就听到安宁提出的请求。
苗仲煜心中大震。
什么？
看尾巴？
这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还有，她果然已经知道小尾巴的身份了！
他就知道这小妮子把小尾巴骗过来时不安好心！
苗仲煜顿时怒火攻心。
“呜嗷——”
他愤怒地大喊一声，表示他不同意。
他刚想爬进去制止她们的谈话t，却心一急，一脚踩空，从四楼的窗台上笔直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