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明薄荷丝之前,她正按部就班地织水织布,打算做好足够的布后,就开始做围裙。
然而,她心中始终有一个隐忧——少了吸附功能的水织布还是原来的织布吗?
但自从做出了薄荷丝,她就不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如果她可以将薄荷丝混入织布中,那做出的围裙就会散发出薄荷香,不会沾染上厨房的杂味,也许,这才是更适合普通人的围裙。
尤其是像林夏那样厌恶厨房油烟味的女孩,一定会很喜欢吧?
也正是如此,她才将之前织布的活停了下来,全力以赴地扑在新实验上。
一想到大家系着她做的围裙,心情美美地在厨房做饭,她就忍不住开心。
苗仲煜看着一旁突然开始傻乐的海照月,无力地摇了摇头。
如果非人类联合工会有什么十佳劳模之类的奖,高低得给她颁一个。
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别说这么热爱工作的非人类了,就是这么热爱工作的人类他都很少见。
回到家后,海照月迫不及待地拿出被她封存了好几天的蓼蓝丝。
将蓼蓝丝和薄荷丝进行对比,也是她实验中的一环,也是确定植物丝是否可行的关键一步。
她总觉得自己那天见到的灰败色并不是错觉。
因此,她特意将蓼蓝丝封起来,放在一边,就是怕自己习以为常后会感觉不到丝线色泽的变化。
果然,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拆封,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这是蓼蓝的香味,但在这清香里,却混杂着一丝腐败的味道。
她的心沉了沉。
这种死亡的气息在蓼蓝丝的颜色上更为鲜明。
经过了几天沉淀,比起之前刚做好时的蓝绿色泽,现在的蓼蓝丝呈现一丝明显的黯绿色。
就像生物濒死时的灰败。
虽然这丝线并没有像滨海那次实验一样化成一滩污水,但海照月觉得,这也许是时间问题。
蓼蓝丝的这股灰败与手边的薄荷丝的鲜活形成了鲜明对比。
几天过去了,薄荷丝色泽依旧青翠,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原本的浓香现在转化为淡淡的清香,海照月猜,可能是香味已经散在空气中的缘故。
显而易见,薄荷丝比蓼蓝丝的稳定度要高上许多。
她仔细回忆着之前自己的两次操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纰漏。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她用的是两种不同植物。
然而,直觉告诉她,问题可能并不是出在这。
她望着不远处的薄荷盆栽发呆。
这才没几天,那薄荷涨势就已经十分茂盛。翠绿的茎秆上冒出不少嫩绿的新芽,只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一种生机盎然的活力。
海照月灵光一现,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测出现在她脑海中。
难道真正的原因,是……新鲜度??
她实验用的蓼蓝是老徐用剩的。
老徐用的时候叶片正新鲜,然而,从M省寄过来的时候,植物就已经蔫蔫的了。
之后,她将蓼蓝分成两部分,植株的新鲜程度又下降了一些,不仅蔫,甚至开始打卷。因此,用来抽丝的那部分蓼蓝叶片实际上已经是植物的枯败状态。
这与她新买的薄荷叶的鲜嫩状态天差地别。
她的海螺如果想抽丝,对于制丝的材料纯度有很高的要求。因此她相信蓼蓝丝和薄荷丝差别这么大,与其说是植物品种的差别,不如说是新鲜程度的差别。
海照月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海照月决定开始新的实验。
实验的第一步——种薄荷。
原本打算种t蓼蓝的两块地,恰好可以用来种薄荷。
但她并不打算全部种上留兰香薄荷,而是在地上种满薄荷,再在花坛里种满猫薄荷。
原来买的那盆猫薄荷已经被猫猫蹂躏得不成样子,几乎被撸得只剩下杆。
猫猫难得这么喜欢一样东西,她要尽量满足它!
她开始满怀憧憬地期待起以后的日子。
海照月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第二天,她就买齐了工具,准备开始种薄荷。
因此,当孙毅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哼哧哼哧地将刚买的薄荷苗一株株栽进地里。
“喂,您好?”海照月用肩膀夹着手机,艰难地接听电话。
“hello,最近在做什么?”孙毅一上来就问。
海照月看着面前的地,“……种薄荷?怎么了?”
“种薄荷?”孙毅一愣,“怎么种薄荷去了?不织布了?”
“目前要暂停呢。上次的实验我想再多试几次,需要的原料太多,还是自己种比较方便。”
至于布,布还是要织的,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制作普通织布了。
一个新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跃跃欲试。
“哦,这样。”孙毅也不好多问,直说来意,“你最近也没上后台,对吧?你还记得我朋友吗?青青,叫‘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那个,她收到你的快递了。”
“啊,怎么?她喜欢吗?还是……手链有什么问题?”海照月小心翼翼地问。
说话的间隙,她看了一眼猫猫脖颈上的项圈。
那项圈它还戴得好好的,虽然色泽不像刚刚做好时那样光鲜亮丽,但这点变化肉眼几不可见,按道理来说,寄给小荷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不、不,她相当喜欢。所以最近她天天缠着我,问你什么时候直播,她还想看。”
说天天缠着太夸张了,但孙毅跟阮青青这么多年朋友,她对什么事情上心他还是了解的。
他看得出阮青青对海照月的线有着浓厚兴趣。
他提议让阮青青直接加海照月聊,被阮青青拒绝了。
“我想观察一阵,你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直播就行。”阮青青是这么说的。
至于要观察什么,观察多久,阮青青没说,他也没问。
“我也不知道……”海照月有些犹疑。
现在与以前不同,她仿佛是看到了曙光的夸父,一门心思扑在了她未完的实验上。
经历这么多事,她终于能够区分“可以做”与“喜欢做”的区别了。
孙毅想了想,出了个馊主意,“不然,你直播种薄荷吧?算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