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照月觉得自己整个人脑子都是懵懵的。
这个发现过于意外以至于她久久不能回神。
她恨不得立马就织丝成布,看看效果。只是手里的丝线太少,要织布恐怕有些勉强。
苗仲煜趴在他的临时铺盖上,看着海照月全神贯注地忙碌了一晚上,直到月上中天都没有休息的意思。
他猜了几天的秘密在今晚猝不及防全部展现在他眼前。
关于小尾巴来凫山的原因,中间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就是取材来了。
这让脑补了很多的他顿时显得很智障。
苗仲煜看看发纺车,又看看织布机,啧啧叹奇。
没想到,凫山地下河的水竟然就是鲛人织布的原料,难怪用它织成的布水火不侵。
眼看着月上中天,海照月仍废寝忘食地看着手中的细丝在沉思。
“喵——”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小鱼是劳模吧?比他还拼。
再热爱工作,还是得好好休息啊。
拖长尾音的猫叫声将海照月从深思中打算。
她看看时间,发现竟然已深夜。
竟然忙活了这么久吗?
她放下手中的线看向声音的来源。
某猫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的铺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晃荡着自己的尾巴,似乎在控诉海照月大半夜开着灯打扰了它休息。
三盆留兰香薄荷均匀地摆放在它周围,翠绿的叶片映着猫猫白色的毛发,霎是好看。
见自己看着它,它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一眼,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又被猫猫可爱到的海照月眉头立刻舒展开。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身,决定先去休息。
其他的,等明早起床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昨晚新抽的丝线。
却在进入客厅前反而闻到一阵淡香——这是蓼蓝叶汁的香气。
她循着香味走去,果然,这香味是从她昨晚新抽的丝线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这线除了能固色,还能保持植株的香味?
噢!对!
她猛一拍脑袋,她怎么这么笨!
她的织布明明就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然而,就在她为了这个发现开心不已时,她却敏感地发现,丝线的颜色好像黯淡了一些。
这种色彩的变化难以分辨,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这是否是白天和夜晚的色差,又或是染液与空气之间t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互相作用。
原本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将新丝制成布,现在,海照月的心再次沉了下来。
新丝的各种性能都是未知数,看起来还需要沉淀。
满腔热血被浇凉,海照月深吸一口,决定还是先把自己的债还了先。
于是,她又开始老老实实坐下来按照老方法织布。
只是奇怪地很,这次坐下来,原来日复一日无比熟悉的操作对她来说却变得有些难熬,她不断想着那卷蓝绿色的透明丝线,心像被挠痒痒般难受,总要是不是看上那卷丝一眼才安心,整个人都躁动不安。
一旁的苗仲煜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嗷?”他试图询问她怎么回事。
海照月朝他招招手,“猫猫,过来~”
苗仲煜不疑有他,迈着大长腿,试图优雅地走过去。
只是还没好彻底、不能使力的右手让他始终有些别扭。
他走到海照月面前,停了下来,看着她。
“嗷。”
可以说了。
海照月搓搓手,请求道,“猫猫,我可以摸摸你脑袋嘛?”
她看着那片毛茸茸,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治愈,如果能摸到的话,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焦躁了吧?
苗仲煜听到这个荒唐的请求,沉默了。
男人怎么能够被女人摸脑袋。
这太奇怪了。
昨天?
昨天是特殊情况,已经彻底被他排除在记忆之外。
海照月看到猫猫这样,就知道自己是被无情拒绝了。
于是,她的目光转移到猫猫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上,再次请求道,“那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这是什么变态的请求!
苗仲煜顿时吓得夹紧尾巴,就怕她不讲武德地偷袭。
“好吧……”海照月失落地垂下眼。
苗仲煜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表情,沉默了。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尾巴昨天还高高兴兴的,今天就这幅模样。
如果她非要摸摸自己才能高兴的话……
苗仲煜一咬牙,将自己的脑袋了上去。
“喵!”
只此一次,只能摸一下!
他警告道。
海照月看着自己送上门的猫猫意外地瞪大眼。
它这是……求摸摸?
因为猫猫行为太过异常,海照月一时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rua它了。
就在这时,手机叮铃一声响。
来信息了。
【打工人(发疯版)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打工人:【[语音:4]】
海照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喵喵介绍给她的、那个也养着缅因的群友。
她点开语音条,一股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手机中喷出:“不好意思啊,最近事情太多了,刚刚才看到群主的提醒。”
爽朗的男声听上去充满疲惫,还有一点耳熟。
海照月顿时顾不上逗猫猫。
【啊,没关系。你好~我是海照月~】
而一旁的苗仲煜已经震惊到僵化——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李一亮那兔崽子吗?!
他和小尾巴是怎么加上好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