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这么说着，猫猫仍旧执拗地等到她先动筷子，才开始吃饭，似乎专门在等她。
又是这样。
投喂一只猫和与一只猫一同吃饭，感觉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海照月会恍惚地觉得她的猫猫好像一只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十分有礼貌的小少爷。
这让她觉得迷幻。
不过，对于这事，林夏和喵喵的意见截然相反。
林夏：什么？你竟然让一只猫跟你一起吃饭？不会吃一嘴毛？真是疯了……我跟你讲，你可别让我看见它。
不不不……简直和噩梦一样，不想体验。我去你家绝对会带消毒水上门的！
喵喵：什么！你家猫猫怎么可以这么乖！呜呜呜羡慕住了！我也想有猫猫陪我吃饭……
奇怪？哪里奇怪？！这很正常啦！猫猫就是这样的！它只是想陪你吃饭，它有什么错呢？你要知道有些猫猫一定要自己炫完才准奴才动筷子呢！
海照月忍不住狐疑地看着一旁大口炫饭，但吃相优雅的猫猫，它真的想陪我吃饭？
……吗？
*
下午，海照月又准时坐在了织布机前。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很快就投入工作，而是拿着上午收到的手机支架在发呆。
虽然已经决定再次尝试直播，但她还是欠缺一些面对镜头的勇气。
见她这样，一旁的猫猫似乎比她还急躁，觉也不睡了，耷拉着尾巴走来走去，看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猫猫？”在猫猫拖着断腿不知道在她面前蹦跶几个来回后，她终于被它吸引了。
见她终于搭理它了，它微微拉长身子，用左爪够了够她手中的手机架，“喵？”
海照月以为它在向她讨要玩具，拒绝道，“不可以哦，这是我工作用的，等我工作结束了，我们一起挑新玩具好不好？”
听到“新玩具”三个字，猫猫的眼皮一下子耷拉下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海照月被它突然的变脸唬得一愣。
这表情……莫不是传说中的鄙视？
她以为它这是不信她，于是耐心地给它演示，“你看，这个是这么用的。”
她边说边撑起手机支架，将手机夹到了支架上，又打开照相机调整角度，这样，她、织布机和猫猫就同时出现在了镜头里。
“你看，猫猫，这是你，这是我~”海照月指着镜头里的一人一猫向猫猫解释。
镜头里的女孩嘴角挂着舒展的笑，而她的猫早就迅速地溜到了一边，警惕地望着她。
“哦，对不起，忘了你不喜欢照相~”海照月吐吐舌头，笑着向它道歉，却忽然发现，在猫猫的插科打诨下，她竟然可以自如地使用镜头了？！
她再次仔细端详镜头里的自己。
屏幕中的那张脸挂着浅浅的微笑，虽然不是美人，却看着十分舒服，没有她想象中的恐惧和僵硬。
这与刚离开滨海时的她截然不同。
当时她看着镜头里的那个人，她神色木然，眼含惶恐，仿佛惊弓之鸟般，无比丑陋。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无法再面对镜头了。
然而，她眨了眨眼，好像……
她的镜头恐惧症，也不是那么严重？
海照月的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喜悦与自豪。
就像她第一次学会织布、第一次能够鼓起勇气拒绝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一样。
她兴奋地冲向蹲在一旁的猫猫，抓住它胳膊就不由分说在它的脑门上重重亲了一下。
“喵呜——”猫猫被她吓出一声变调的惨叫。
海照月心情极好地坐回原位，点进了“唯艺”的App。
账号她一早就注册好了，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开始直播。
她深吸一口气，点进了中央的直播按钮，输入标题“织布”。
不过，当自己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时，她还是犹豫了。
略一思考后，她调整了角度，隐去自己的脸，尽量让织布机出现在镜头内。
这次，不是因为镜头恐惧症，而是因为她想纯粹地去做一件事。
调整停当后，她按下了“确认”键。
直播开始，房间里再次响起织布机熟悉的吱悠声。
再次被强吻，苗仲煜一脸郁郁地趴在离海照月好几米远处，一边擦着自己被海照月亲过的地方，一边
愤愤地想，下次一定要跟她讲清楚，她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边界感还是要有，就算他现在是只猫，也绝对不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就乱摸、乱亲、乱抱！
然而，擦着擦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是开始直播了吗？
怎么这么安静？
完全不跟观众互动吗？
他眯了眯眼，一点点靠过去，卡着角度看她的手机屏幕，避免自己入镜。
然后，他就看到手机屏幕里只有偌大一台织布机，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梭子在她手中穿来穿去，透明的布便一截截在机器上成型。
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屏幕中的人在织空气。好在她的手还时不时出镜，不然一准随机吓死一个路人。
直播成这样，效果当然不可能好，左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只有少得可怜的32。
至于评论更是一条都没有。
难怪她不互动。
原来根本没有观众可以互动。
并且，他发现这个软件界面十分陌生，起码一定不是简世的界面。
苗仲煜这才眯着眼，仔细打量起沉浸在工作中的海照月。
明明大半个月前她还在简世直播。
人气不说爆棚，但也算滋润，怎么突然就换了直播平台，还这么寒掺？
还有，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凫山？
凫山的地下河纵横交错道路复杂，但据她所说，她仅用一个晚上就游遍了地下河，她对河道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苗仲煜t将手撑在颊边深思，凫山的地下河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呢？
看起来，小尾巴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