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调戏那些姐姐了,人家还有大好前途……”
“阿萤还是穿女装吧,至少受害者比较好打发……”
“把你们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给老子清干净,真是的……回去劳作吧,次郎他们都下地了。不听讲解,等下别糟蹋别人的东西啊。”我一人一下把他们扇回去。
银时边走边不爽,“不就是抓住往地里插,干就完事了,还那么多废话。”
只会说大话的笨蛋男人们……走进田里不也是连腿都拔不出来的蠢货?
我嘲笑地指着那几个摇摇晃晃在田里跌了个狗啃哔——的笨蛋,他们暴躁地丢过来的泥巴在溅到松阳脚边后就老实了。
此刻我只深恨没有手机或者相机,不然可以拍下他们的丑态以便日后威胁。
笑够了之后,我才把带来的青团分给一起坐着观看大伙劳作的农户和松阳,忍不住问道,“松阳,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几个天才啊哈哈。”
松阳闻言微微一顿,笑容柔和,“不是我找到他们,是他们找到我哦。就跟是他们找到你一样。”
“不,我觉得完全不一样。”按银时的说法,是我忽然从半空湿漉漉地掉下来,差点砸死他了。
我咬着青团,眨了眨眼,田里的热闹跟这边的岁月静好像是两个世界,但又融洽地相交。
松阳满眼温柔地看着那边已经打起来的银时和高杉,桂一如既往地劝了几句,成功地让他们两个打得更热闹,顺便把他也拽泥里,三人滚成一团把田里的泥都滚松动了。
哎,今晚回去他们又得加练了……不经意转头,我目光一滞,又是那个人。
刚才看到的白发男人手中多了根苦行僧的法杖,顺着他的视线,我转头看向拿着青团的松阳。
跟松阳说一声后,我便启程去隔壁村修理怀表了。
走过那人身边的时候,我脚步一顿,把手中的青团递过去,“给,要吃吗?”
那人大概没料到我会忽然发问,斗笠下的面容有刹那的空白,弱化了原本肃杀的气势。他淡漠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慢慢移到我手中的青团。
“豆沙馅的,很好吃哦。”这可是我冒死从银时的兜里悄悄拿出来的,本来打算路上饿了吃。看他没反应,我索性直接塞到他手中,“我看你盯了很久,一定也是想尝尝。我请你,吃甜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哦~”
虽然这男的看上去就不是笑口常开的人,但……甜食能拉近人的距离嘛。我看向身后那群难得欢乐的大孩子们,笑得温柔,想起一句小王子里头的话。
在这一刻,我好像拥有了麦田的颜色。虽然眼前没有麦田,但有正在茁壮成长的时代希望。
也不管他反应怎样,我挥挥手踏上我的路程。
黄昏时分,火红染尽天际的晴空,云层堆积在一起,构造出绚烂的画面。
这么美好的场景中,我拿着怀表坐在路边发呆。空白一片的表面让我心中五味陈杂,思绪有些惘然。
隔壁村的机械工匠没见识过这种技术,不敢打开怀表里面,只能猜测大概是进了水,让我尝试放进米缸里藏一段时间。
这种古老的方法让我想起我奶奶,以前手机掉水里她也是这样做的。
忽然,清脆的铃响传来,我下意识擡头,目光骤然触及一抹眼熟的白光。
唰的一下,我极快地往后翻滚,一柄利刃刺进我原本坐着的地方,刀柄赫然是法杖。紧接着,几道穿着僧侣袍带着斗笠的人落在我附近。
然而,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我警惕地看着与他们对峙的,站在我面前的男人。
“是你?”今天被我塞青团的那个奇怪的男人,“你跟他们……怎么?你想要还俗他们不放人吗?”
他们看着就是同门相残的样子,武器都差不多。但我记得这里的和尚是可以娶妻的吧?
男人闻言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带了点鄙夷,跟成年版高杉看我的眼神有点像。
没等我们说话,那边的僧人攻了过来,我慌忙踢起脚边的石头飞过去。比我更快的,是男人爆闪的身形。
鲜红溅落在我脚边,我愣愣地眨眨眼,那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无生息了。后知后觉的恐惧狂袭,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一道冷戾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一头白发的男人转身看了我一眼,那种毫无杀意却冷酷得如同看死人的目光让我脊背发寒,冷汗瞬间湿了背心。
比神威的死亡凝视更恐怖,我整个身体都动不了!
“嗯?你的时间……果然停止了。”他看着我,忽然低声道,“你也是那个人的弟子?”
我的眼瞳微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衣襟里头的怀表仿佛在发烫,我的耳边像有秒表跳动的声音。好半响,我才勉力稳住声音,“不是,我是……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就确认‘那个人’是松阳。那就是说,今天他在麦田那边不是想吃青团,而是看松阳。
闻言,男人的眸底划过一抹我认为是妒忌……或者说羡慕的复杂情绪。但很快便转为冷漠,甚至对我的探究有一丝浅浅的杀意。
我心下一凛,不能控制地浑身颤抖。他明明没动,但我却感受到比神威那时候更深刻的危险。
男人没理会我的恐惧,捡起方才打斗跌落的斗笠带上,然后握着法杖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才乏力般跌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手揪着衣领,没有声音,也没有在发烫,时间依然是停止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诡异的鸦鸣在天空响彻,我怔怔地擡头,红色渐褪转为墨蓝交错的天空上飞过几个漆黑的身影,一根羽毛慢慢飘落在我手上。
黑漆漆的软毛在夕阳余光中反射出奇妙斑斓的色彩。
“阿萤,你好慢哦,天都黑了?”
木然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桂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猛地擡头,那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村口的位置,朝我看了过来。发黄的灯笼从他们身后照射,把他们的影子延伸到我的面前。
“喂,回家了,你还发什么呆呢?今天是松阳做饭,快走吧。”银时扛着他的刀,没好气地指了指我。
那些恐惧好像被驱散般,我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向他们,“我回来了,小子们。”
“银时,晋晋,假发,你们要努力啊。”回去路上,我忽然有感而发。
“啊?你发什么疯?”
“我现在才发现,你们还差得远……”那个男人,可是秒掉了好几个人。
“所以说,你在外面到底又惹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