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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初生 第九章 生死取舍(五)(2 / 2)

“我何惧你们知晓实情?楚克凡,你自视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丫头已瞧出了几分实情呢?如今她身在楚家,在我手上,你真敢赌上她的性命揭发我吗?今日过后,我就对外宣称她嫁与我儿,成我楚家之人,就算你呈报上去,她定要受到牵连。我劝你收下你想要的,好好做回你的楚家大统领,如此,我还可以考虑瞒下今日的一切,放她一条生路。”

“你当真会告诉我从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喜欢逼人做选择,由你自己来选。我只告诉你,那丫头此时被我关在石室里,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告诉你过去发生的事。现在,你可自行选择,是去救她出去,还是听听看,这世上唯有我一人知道的故事?”

楚司远的诱惑未免太难抗拒,楚克凡稍稍犹豫了一瞬便做出了抉择。

房中烛光忽明忽暗,楚曦然只管一心静坐。清净的意念对缓解胸中的烦躁和热切有些用处,但他担心这还不足以平息满心的欲念,摆在妆台上的梳妆用具还没来得及清理,他在其中寻到了一些线绳索带,一端捆住自己的手脚,一端系在床榻悬挂帐子的支柱上。

听了楚曦然的吩咐,牧梓澄待在房间另一端。这边一张坐榻离他远远的,位于他瞧不见的地方,她一丝声响不敢发出,一口大气不敢喘息,俨然在这房中,除了静坐的新郎官并无另一个人存在似的。她的内心,不比楚曦然好受,一面为自己的处境不安,一面担心难耐灼心之苦的男子。

时辰一点点溜走,楚曦然的状态愈发得不稳,牧梓澄时而听见他极低的呻吟,与药性悲鸣相抗。她看不见他满额的汗珠,烧得发烫的脸颊,几近湿透的红衣,只能凭数年行医经验,推出药效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他应当是心口如火在焚烧,脉搏狂乱跳动,血脉贲张,汗湿全身,整个人处在一种如临爆裂的威胁之下,照此下去,心神将迷乱,难以自持。

一味强忍,楚曦然恐怕会经脉爆裂而亡。

牧梓澄担心,也畏缩。从医这些年,她从未遇上难症落得这般束手无策,没有可寻的药物与针具,失了医者之力,她仿若深陷泥沼,一步无法挪动。没有一个人来,没有一个人发现情形不对?她不敢设想之后,只在心中一个劲念着心心念念的名字,祈祷他快些察觉,快些赶来相救。

床榻那边,楚曦然一声低吼传来,听来极为痛苦,一味静坐奈何不了两仪生花散的药力。

至少得拖延住时间!桌上还有日间留下的茶水,清茶能清热解火,两仪生花散称不上毒药,多饮下些茶水,定然能对燥热之感起些缓解的效用。

牧梓澄飞速起身,倒下一大碗茶水,端到床榻跟前,一瞧楚曦然,情形比她料想的还要糟糕。

他似处在极热之下,双手不停挠着心窝,有如毒虫啃噬般奇痒无比。他不停地翻来覆去,头冠已松脱,长发散落在肩头,因手脚被自己捆住,他无法解开被热气浸湿的衣衫,更是酷热难耐。他被欲念侵蚀的心神涣散迷乱,面容腾着股灼热之气,一见到女子靠近床边,眼里立即迸发出难掩的贪恋。一双炽热如火的眼眸,在血丝满布之下充满了欲望。

这眼神震慑住了牧梓澄,惊骇之余,她想起手中的茶碗,刚想开口劝楚曦然饮下茶水,深陷意乱情迷的红衣之人却发出一声怒吼,逼出一阵强劲的内力。猛烈袭来的气劲震落了少女手中的茶碗,清凉的茶水溅落了满地,她试探地唤着床榻上的人,他已然不清醒了,说的话他听不进去,盯着她的目光只含男女之情。

糟透了!两仪生花散的效力正当顶峰,什么都不管用了,什么都拉不回他的欲念。如受惊之鹿仓皇而逃,牧梓澄蜷缩在软榻前,心中乱作一团。

阵阵嘶吼声不停,只听一股沉闷的气劲之响,绳索断裂了。若非先前存留几分清醒,光凭这几根细绳,哪能奈何得了楚曦然?他恍然陷入了迷梦的诱惑之中,无法抑制的兽性释放开来,挣脱了禁锢,翻下了床榻来。

他如猛兽发现了猎物,迷乱却如针尖般刺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的少女。他口中念着渴慕之人的名字,从原本顾及着礼数惯常所称的牧姑娘,到亲昵地直呼她单字,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热念......

以防万一的绳索在必要之时根本没有派上用途,披头散发的红衣之人如被饥渴冲昏了头脑的野兽,见到牧梓澄就扑了上来。她一心躲逃,可房内就这么点余地,又如何能躲得过这个比她强壮的男子?没逃得上几步,她就被力道大得吓人的迷乱之人钳制住了。

在楚曦然的狂力之下,挣扎显得无足轻重,不顾她无助的叫唤,几经推搡,楚曦然就将她摁倒在了坐榻之上。女子是如此的柔软娇嫩,楚曦然不忍心太过强硬,但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他压住纤细的人儿,任凭她是推是躲,都无法挣脱出他的手心。真心的渴求在药效的激发下,远胜大义凛然的顾惜之情,不顾一切,不计后果,他只要她!

经受不住强烈的迷醉之意,楚曦然弯下腰紧紧抱住怀中的姑娘,他将头深埋在少女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脖颈深处,贪婪地嗅着他欲求之人的滋味。女子眼中噙满了泪珠,任凭她作何反抗也无用。

楚曦然擡起头来,不住喘息,眼里全是迷离之色,“对不起......”徜徉在少女眼中的泪花好似珍贵的宝珠,他一面说着抱歉,一面却被这楚楚可怜的模样逼得更加急切。他轻抚她的脸颊,顺着细颈而下,摸到了她的衣襟,用力拉开她素白的衣衫,裸露出了肩头。他刚想吻下去,眼角却忽现一幕,令他屏住了呼吸——不知何时,牧梓澄从他身上摸出了玉簪!她紧紧握住了簪子,抵在了颈侧,紧闭双眼,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滴在他心坎上。

玉石圆润易脆。她决绝刺下去,必定当场殒命!

你宁可死,也不愿委身于我吗......牧梓澄的决绝刺痛了楚曦然,一种无以言表的妒意蒙上了他的双眼。但他更加无法承受,怀中之人要在他面前香消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