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临渊窥幽 第十二章 敌阵迷云(一)(1 / 2)

临渊窥幽第十二章敌阵迷云(一)

蛮八披了一件黑衣,将自己隐匿在小巷的暗影中,一双明目紧紧盯住对街的宅子,顾不上寒风穿堂呼啸。他的斜对面,是宅子的大门,他早已摸索过,整座宅子就这一处出口,他眼皮一下不眨,但凡有人出入,准是躲不过他。

天黑下来,楼上现了灯火,他趁四下无人,推了推宅门,门从里边锁住了——他家公子果然猜得不错,他要找的人躲了回来,现在定就在屋里面。他追来不过前后脚的间隔,这么短的时间,想必姑娘还来不及收拾好行李出逃,他决定先守住门口,待她敢出来就逮个正着。

蛮八就这么耐心地蹲在门外,不顾路人时来的疑色,一晃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不见有人进,不见有人出。

入了夜,路人一个不剩,只有他与无人问津的宅子相伴。他退到路中,望着楼上,这一侧的两间房,一一熄灭了烛火,屋里的人看来没有出门的打算,却是做好了入睡的准备。蛮八琢磨起来,从天黑起,宅子里独这两间房燃起过烛光,他事前打听过这宅子里分明有高手,怎得今日是不在?难道此时,里面只有在公子眼皮子底下逃了的两个小姑娘——

真是走了运!

约莫又等了一刻,断定宅子里的人睡踏实了,蛮八爬上了墙头,他细细打量了一圈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的动静了,壮起胆子翻进了院里。刚在院角里落了地,蛮八却犯起了愁,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将姑娘绑走呢!他本盘算在宅子外盯守寻机逃走的棠梨姑娘,却没想公子的猜测落了空,棠梨姑娘并未如他所料那般情急。

好不容易趁着夜深人静溜了进来,无需担心旁人碍事,姑娘也睡下了,大好的下手时机,蛮八却僵在了院墙下——他怎可趁夜闯进姑娘的卧房?阿爹自幼教导他虽是身为一介武夫,也要懂礼数,知廉耻,莫说是公子夫人,就是毫无瓜葛的姑娘家,她们的房间也不能随意闯了去啊。无理!出格!公子要知晓了怪罪起来,他跳进大江都洗不清自己的冤屈啊。

急不得——蛮八心想还是等天亮了姑娘起身了,再绑她回去。他找了一处可供藏人的地方躲好,数着星星,巴望着月亮快些落下。

夜深了,睡意袭来,蛮八不敢让自己屈服于睡意,怕误了公子的大事,就静静地靠在旁边的井畔,放任凉风醒脑,一门心思琢磨起该如何出其不意地绑走棠梨姑娘:要等她背朝自己的时候动手......是使迷药迷晕她?可药效发作得慢了,怕是躲不过棠梨姑娘反手就下毒,药重了又伤身——直接打晕呢?会不会下手不知轻重伤到棠梨姑娘?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他这一手,万一公子心疼起来,又该是要罚他了......

苦苦思索了整晚,蛮八还是没想出最好的袭击方法——公子交代的大事真难办!

好在时间被他一刻刻地磨过去了,天边出现了微光,不久后就会染出霞色了。

此时,楼梯间有了动静,蛮八昏沉的睡意顿然清醒!他隐匿好,瞅着楼梯口,目不转睛。伴着几声轻微的踩踏,一个青衣姑娘下了楼来。来了!他用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一直见她走入了对面的偏房。那屋子看上去像个柴房,她独自一人——就是此刻!

蛮八轻点着步子来到屋边,房门虚掩,窥见姑娘的背影正对着他,趁机推了门,钻入房中。姑娘未察,他靠近姑娘身后,忽见她要转身,慌了神,擡起一掌劈晕了她。出手重了些许,姑娘的身子立即瘫软在他肩头,蛮八吓坏了,好生扶住她,偷瞄着屋外,无异样。他扛起姑娘,出了偏屋,竟忘了可走大门,一顿辛苦撑上墙头,又一路狂奔而去。

一大早,花晚恒就被蛮八吵醒了,窗外未见晨光照来,分明天都未亮。

“天还黑着呢,容我再睡会儿......”

“今日天阴,天早亮了,公子别睡了、醒醒!公子难道忘了大事了吗?”

花晚恒半睁着眼,瞧蛮八激动得手足无措,猛地惊起,鞋还没顾上穿好,就跳下了地,使劲摇着蛮八的胳膊问:“抓到棠梨了?”

蛮八憨笑着、头点个不停,不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他的喜悦之情。他取来衣衫,为公子穿戴整齐,领着他就往花府外走。

离花府几步路的地方,是花家为小公子购下的新宅邸——按祖母的交代说,棠梨打小自在惯了,喜欢清静些的住所,大公子便想了办法置办好一处私宅,只待幼弟娶亲后入住。宅子不大,胜在临得近,能得府中照应又不失独立,小公子也很生满意,终于要有自己的私府了!

听蛮八禀报已将棠梨绑回到他私府上,花晚恒竟忍不住对这傻小子另眼相看。他光顾交代事了,却没想过之后,花府中家佣侍从何其多,当即想来,要被府中人瞧见这绑人之举,定是会闹出笑话的,难得蛮八还养了些心思。

人被蛮八藏在后院。

“真有你的!先前我还小瞧......”花晚恒正想夸上蛮八一回,可等不及地推开房门,一见到床榻上倒卧的姑娘时,剩余的称赞之词统统咽回了肚里。

花晚恒愣住了半晌。

蛮八傻傻期待着公子未说完的赞词,不明白公子为何欣喜得呆住了,紧接着这惊呆转成了恼怒。

花晚恒走到床榻旁,指着昏倒之人,僵硬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棠梨呢?我让你把棠梨带回来,你怎么把她给绑回来了?”

蛮八脑中轰隆一响,不明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这姑娘不是棠梨姑娘吗?公子在戏院里瞧见她时,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