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开始在她怀里抽泣,眼泪化作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滴,含糊不清的叫她名字:“随……”
随流光只好低头去吻他的眼泪,安抚的话还没开口,画面一转,她又揽着祝星怜来到了中心广场。
一身正装的褚淮云站在高台上,当着全荆棘星子民问她,“为什么不把他送走。”
他身后的群众:“应该把人鱼送回蓝星去。”
群情激奋,小美人依旧攀附在她身侧,“不要……”
这是在做什么,为你与全世界作对?随流光没忍住笑了出声,低头看祝星怜,他正咬唇沉浸式委屈,泪水不要钱一样,把瞳仁泡的永远亮晶晶,“你要把我送走吗?”
谁敢啊,活祖宗,她配合祝星怜,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把他送走的。”
周围传来夸张的叫骂声,夹杂着一两句:他们好配啊/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合理吗?随流光感觉再听下去自己就要笑醒了,她绷住神色,将祝星怜的脑袋摁进怀里,对着褚淮云无情道:“你早点去死吧,我只爱他一个人。”
祝星怜于是满意极了,画面再次变换。
这一次祝星怜正躺在随流光的怀里,他看起来奄奄一息,随流光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心痛。
“随……我就要死了。”
他唇色苍白,瘦骨嶙峋,破碎的像是薄瓷做的花朵,微风一吹便要碎去。
“……”随流光有些无奈,可是看着他这幅样子心脏还是控制不住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别说傻话了。”
蠢蛋一个,哪儿有人给自己编排这样的剧情。她想笑,嘴里却发苦,“笨死了,这哪里是美梦。”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和无药决裂,让你放弃了这么多东西。”
他咳嗽了一声,唇角边涌出几缕刺目鲜红的血液,染红花瓣一样的面庞,濒死也有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祝星怜擡手想摸随流光的脸,却没什么力气,眼泪无声的落下,“你会永远爱我吗?”
随流光伸手握住他的,嗯了一声,“永远。”
祝星怜于是弯唇露出一抹笑意,“真好,我也……永远爱你。”
他的手被随流光擡起摁在自己的侧脸,心痛的难以复加,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死后,你别为我殉情。”
随流光动作一顿,“……我会的。”
祝星怜的眼睛里茫然了一瞬,像是在思考这个“我会的”是会殉情还是会听话不殉情,瘦削的手指贴近她的脸颊,不舍又轻柔得抚摸,“要永远记得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睛忽然睁大,手往外擡了擡,嘴里小声疑问:“我的戒指呢?”
随流光的眼泪都落下了,听到他嘴里的话又憋了回去,没忍住在他脑门上敲了敲:“蠢蛋。”
空间崩裂,一寸一寸破碎剥离,随流光灵魂下坠,看着祝星怜惊恐颤抖的拉住自己的手,可最后还是无奈分离。
“有动静了。”伊贝莎大叫了一声,将几个人都引了过来。
“这里面真是随流光吗?她长什么样子?”
开口的是魏轶。魙在夜晚会实力大增,他们方才杀了方圆十里的魙,见天色将暗于是寻了个安全的位置,也将这个疑似随流光的“巨茧”搬到这里。
白天用了一天的灵力,这会儿大家都累了,聚在一起燃起火堆聊聊天或闭目养神。随流光所在的“巨茧”就被放在他们的旁边。
“一副丑样呗,五大三粗的女A。”伊贝莎戳了戳火堆,她今日没再穿小裙子,紧身的衣裤更显的身躯娇小。
魏轶笑了一声,“是吗?师姐你见过她吧?怎么也不跟我说说。”
华寻雁嗯了一声,不再理他,抱着剑四处警惕;燕云舒和风辛他不熟悉,也就没去自讨没趣。
“你到底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把你扔进火堆里。”伊贝莎戳了戳巨茧,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冷,她回头看去,眼角一抹绿光划过,几人皆是一惊,却看到那绿色枝条层层绽开露出一位面容清丽的少女。
随流光慢慢睁开眼睛,顾不得疲惫,开口第一句话是:“现在能不能从神陨之地出去?”
她非得好好“教训”祝星怜一顿,到底在一念宗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编出一个这样的幻境。
“你要退赛?”惊愕过后还是伊贝莎最先开口,她恨恨地撅起嘴,“你现在可是第一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白,往旁边的魏轶身上踢了一脚泄愤。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星怜哥哥一秒也不能分离?”
“……不是。小雁,现在能不能出去?”
华寻雁摇头,“比赛开始不能终止,任何人不可进来,我们也无法出去。”
她皱眉,“你有什么事情?”
被踢了一脚的魏轶本来正呲牙咧嘴,听到随流光对华寻雁的称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样喊我师姐?”
他伸手,“你好,我叫魏轶。”
“随流光。”她下意识伸手回握,手伸到一半被伊贝莎打掉,她和她对视,听到伊贝莎愤愤不平,“我不准你在外面勾搭其他男人。”
“……”随流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是不是在幻境里还没醒?”
“什么跟什么?伊贝莎,你怎么又发脾气。”
魏轶一头雾水,风辛和燕云舒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没发脾气,她——”
“嘘、”随流光伸出食指比在唇前,眉头微微皱起。伊贝莎本不想听她的,可见她面容严肃,眸色沉静,又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风吹枝叶的声音以及眼前火堆时不时的噼啪声,似乎没什么异常。
可随流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那是一瞬间的感受,快的像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