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设在海岛最开阔的露天草坪上,纯白的纱幔顺着椰树蜿蜒垂落。
粉色与白色的玫瑰铺成漫漫长径,从入口一直铺到海边的仪式台,空气中浮动着醉人的花香。
仪式台背靠无垠碧海,湛蓝的天与碧蓝的浪在尽头相接。
几只海鸥展开翅膀盘旋,尾尖扫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留下细碎的银亮。
海风拂过,纱幔轻摇,花瓣簌簌飘落,连阳光都像是被这浪漫染成了暖金色。
媒体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早已抢占了草坪边缘的最佳机位。
镜头齐刷刷对准仪式台,快门声在海风里此起彼伏,生怕错过这场世纪婚礼的任何一个高光瞬间。
宾客们穿着精致的礼服,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目光不时瞟向入口处,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这场婚礼的主角登场。
场地边缘,两道修长的身影隐在椰树浓密的阴影里。
个子高些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手工西装,肩线笔挺如刀削,身姿挺拔得像株孤松。
他容貌冷峻,下颌线紧绷,眼尾压着沉沉的郁色。
即便刻意收敛了气势,那份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依旧像无形的墙,把周遭的热闹隔绝在外,自成一个冰冷的气场。
他身旁个子稍矮的男子生着张娃娃脸,大眼睛圆溜溜的,模样清秀得像刚走出校门的学生,看着人畜无害。
但只有身边的傅聿危知道,这张可爱皮囊下藏着张多毒的嘴。
“聿哥,你真的不去抢亲吗?”
陆祁捅了捅傅聿危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眼里却闪着看热闹的光。
“‘嫂子’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耶,再不动手就晚了!”
傅聿危目不斜视,视线像钉子般钉在仪式台方向,没应声。
陆祁不怕死地凑得更近,“你说她这要是真嫁了,我这声‘嫂子’是不是就不作数了?得改叫‘傅太太’?啧,听着多别扭。”
“闭嘴!”
傅聿危终于忍不住出口,带着压抑的戾气。
陆祁却像没听见,继续火上浇油。
“哎呀,我可怜的聿哥,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作他人妇,心里肯定跟刀割似的吧?想哭就哭出来吧,这儿没人,男人流泪也不丢人。”
“我叫你闭嘴!”傅聿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侧头瞪向陆祁,眼神狠戾,“再废话,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陆祁撇了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咕哝。
“也就只会对我横,有本事你去把桑白梨抢回来啊,看人家理不理你……”
傅聿危猛地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陆祁的话显然戳中了他隐忍的痛处,正要咬牙开口,一阵欢呼雀跃的声浪突然席卷全场——
新郎新娘入场了。
傅瑾怀穿着白色西装,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气风发地站在仪式台上。
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辉,左耳的钻石耳钉折射出刺眼的光,几乎要与海面的波光争辉。
桑白梨一身洁白的婚纱,头纱轻垂,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和唇角浅浅的弧度。
婚纱上的碎钻被阳光一照,像落了满地星子,晃得人眼晕。
她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站在碧海蓝天之间,美得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傅聿危的目光瞬间被攫住,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我会抢过来,我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嫁给其他男人。
陆祁看着傅聿危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识趣地闭了嘴。
他哪是真要戳他哥的痛处,不过是想逼他做点什么,或是让他哥心情不要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