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淡，城市的灯火如星子洒落人间。顾清欢站在玄关的镜子前，手里握着一只小巧的手包，指尖微微发颤。
她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镇定下来，可心跳却像鼓点般急促。
“你可以的。”她在心里默念，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镜中映出她的身影，白色蕾丝长裙贴合身形，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裙摆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头发被她细心盘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耳畔，显得温柔又不失优雅。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七点整。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门了。
她转身走向卧室，目光在衣柜里游移。每一件衣服都像是一个记忆的开关，只要轻轻一碰，过往便汹涌而来。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拂过一件浅紫色的连衣裙。那件裙子剪裁修身，颜色温柔，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条。傅斯年第一次夸她穿这条裙子好看，是在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次约会时。
那一刻，他望着她，眼神里有光，也有疼惜。
“你真美。”
那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咬了咬唇，终究没有将它拿出来，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侧。
最终，她选了一件简约的白色蕾丝长裙。没有过多修饰，只有细腻的花纹和柔软的剪裁，就像她此刻的心境——干净、纯粹，愿意重新开始。
她把裙子穿上后，站在镜子前看了许久，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
这笑容，不是伪装，也不是克制，而是发自内心的期待。
梳妆台前，她拿起化妆刷，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眼线画歪了。
“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棉签轻轻擦掉重来。
她很少这么紧张，甚至比当初在巴黎走秀场的时候还要忐忑。
可这一次，不是面对镜头，不是面对评审，而是面对那个曾伤她最深，却又让她始终放不下的男人。
她闭上眼，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打开音响，一段轻柔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而出，像是安抚她焦躁的心。
她重新拿起笔，一笔一划地描画眼线，动作稳健了许多。
镜子里的她，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她取下悦薇送来的幸运手链戴上，铃铛轻轻一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预示。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她轻声说。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傅斯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
““今天你会是最美的新娘，我等你。””
短短一句话，却让她眼眶发热。
她咬住下唇，努力平复情绪，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终究没有回复。
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落下。
她放下手机，抓起随身包，快步走向门口。
就在她准备开门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座机来电。
她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清欢！”电话那头传来悦薇兴奋的声音，“你在哪儿？马上要出发了吗？”
“嗯，刚收拾好。”她轻声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别紧张，放松点。他已经到场了，还在布置最后的细节呢。”
顾清欢怔了一下：“他在现场？现在？”
“对啊，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说想亲自确认每一个角落都没问题。”悦薇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刚才他还在跟工作人员说，‘如果风大一点，就把花再固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