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
那是猎人布下了绝杀陷阱，看着那头最雄壮、最骄傲的猎物，一步一步，踏入死亡之地的残忍狂笑！
杨凡啊杨凡。
你的勇武，你的仁义，的确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可惜啊。
他眼中，那彻骨的冰冷瞬间化为一抹即将大功告成的得意与狰狞！
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没错！
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
他就是故意让杨凡来抢人的！
因为！
在那群看似可怜无助，瑟瑟发抖的百姓当中！
混着他精心挑选，安插进去的死士！
是胡人当中，最精锐，最疯狂，最不要命的死士！
他们伪装得天衣无缝，看起来比谁都普通，比谁都可怜！
可他们的怀里，却揣着涂满了剧毒的匕首！
只要杨凡敢靠近！
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拥抱感激，或者下跪叩谢的机会！
那淬着幽蓝毒光的锋刃！
会在一瞬间，刺穿杨凡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与此同时！
完颜构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做出了取舍！
什么狗屁阿一古那。
什么城墙上那些同胞的性命。
在攻破玉门关这至高无上的功绩面前，全都是可以牺牲的代价！
他猛然抬起手臂，狠狠向下一挥！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
“传我将令！”
“把剩下的人质，全都给本帅压上去！”
“继续攻城！”
至于城墙上的那些胡人？
呵呵！
为大金，为大单于尽忠的荣耀时刻到了！
……
玉门关城墙之上。
数千名新的大齐百姓，再次被胡人锋利的马刀驱赶着，绝望地涌向城墙！
李承玄一双眼睛早已赤红如血，布满了血丝！
“扔！”
“给本太子，继续往下扔！”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状若疯魔！
“噗通！”
“噗通，噗通！”
一排排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胡人俘虏，被从高耸的城墙上，毫不留情地推了下去！
惨叫声！
骨头碎裂的咔嚓声，砸在地上变成肉泥的闷响声！
响彻云霄，令人头皮发麻！
可是！
没用！
一丁点用都没有！
城下，那黑压压的胡人大军，攻城的脚步竟然没有半分停滞！
他们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根本没去看那些从天而降，被生生摔成一滩烂肉的同胞！
那一瞬间！
李承玄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瞬间就全明白了。
完颜构那个畜生，他放弃了！
他放弃了城墙上所有的同僚！
放弃了，他被俘的亲侄子！
他竟然用自己人的命，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硬生生破解了自己的阳谋！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寒意，瞬间将李承玄整个人淹没。
他的计策。
在对方那毫无人性的冷酷面前。
彻底！
失效了！
城墙之下。
混乱战场的某个角落。
杨凡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几个刚被救下，正跪在地上对他磕头不止、泣不成声的老者面前。
他伸出双手，温声想要将他们搀扶起来。
“老人家，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危险！”
然而！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其中一位老者手臂的刹那！
异变！
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