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疯了。
彻底疯了！
他现在就像一头被关进死胡同里的疯狗，双眼赤红，见谁咬谁！
整整半个月！
他亲自坐镇东厂大牢，把手底下那帮厂卫往死里逼，几乎把整个京城的地皮，都给刮了三尺，连耗子洞都捅了三遍！
结果呢？
连根毛都没找着！
那支该死的神秘部队，就跟一场噩梦似的，来的时候遮天蔽日，走的时候，连个屁都没留下！
这种感觉，就像你憋足了全身力气，一记重拳狠狠挥出，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不，比打在棉花上更难受！
是打在了空气里！
那种无处着力的憋屈和抓心挠肝的恐惧，快要把权倾朝野的刘公公给活活逼疯了！
他现在，夜夜惊醒！
一闭上眼，就是那漫天的箭雨，刷刷刷地收割着他最精锐的手下，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些惨叫，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他知道，有一头能一口吞掉他东厂的猛虎，就潜伏在这京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可这头猛虎到底是谁？！
在哪儿？！什么时候会再扑出来咬他一口？！
这种未知，让他坐立难安，食不能寐！
终于，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在今天，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废物，一群连屎都吃不上的废物！”
当听到手下又一次毫无进展的汇报时，刘瑾整个人像火药桶一样炸了！
“锵！”
他看都没看，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佩刀，反手就是一挥！
“噗——！”
刀光一闪，一颗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噗地一下，喷了他满脸满身！
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温热的血，顺着他狰狞的脸颊滑落，指着剩下那几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统领，咆哮道：
“咱家再给你们三天！”
“三天！”
“再找不出那个幕后黑手！”
“你们就全都提着自己的脑袋，滚过来见咱家！”
就在这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中，一个一直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的小旗官，猛地一激灵，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
“干……干爹……”
他的声音抖得像是要散架，“有……有件事……小的……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瑾正处在暴怒的顶点，那双淬了毒的眼睛，唰地一下就钉了过去：“有屁快放，别跟咱家这儿吞吞吐吐的！”
那小旗官吓得差点尿出来，但为了活命，还是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就……就是那个从玉门关来的杨凡！”
“小的一个手下，前几天好像看到他……跟……跟太子殿下走得很近！”
“而且，而且小的还打听到……”他猛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像蚊子叫。
“最近……城外太子殿下那支东宫卫率，好像……新请了个总教习，也姓杨，也叫杨凡！”
他豁出去了，一口气吼了出来：
“听说，那人最牛逼的本事，就是一手神出鬼没的弓箭，他正在用些闻所未闻的法子，操练太子的人马！”
这几句话，狠狠劈在刘瑾那快要烧成浆糊的脑子里！
杨凡？
太子？
总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