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树身体懒洋洋靠在老板椅上,看着一脸着急的黄一天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就在刚刚,他接到老领导电话,要求他,“务必保护好红旗化工,绝不能让企业家流汗又流泪。”
他当时就明白了:
红旗化工的胡老板网撒得很大,不仅是洪合镇的主要领导长期享受其“特殊福利”,而且连县领导也享受了福利。
当官嘛,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吴晓树实在搞不懂:
养殖户的鱼死了跟你黄一天有什么关系?又不会让你每个月工资少一分钱,干嘛非得为了那些个养殖户跟红旗化工杠到底?
“你汇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红旗化工企业规模大,每年上缴财政税收金额那些养殖户加一块也比不上,贸然停产不合适吧?”
吴晓树这番话瞬间撩起黄一天内心愤怒。
“养殖户上缴税收少就不该被公平对待吗?”
“现在是红旗化工的污水让养殖户损失惨重!”
“难道就因为红旗化工财大气粗咱们镇政府领导就对养殖户的损失视而不见吗?”
“吴镇长!你这样说话难道就不怕寒了那些养殖户的心吗?”
吴晓树像是没料到黄一天情绪会如此激动。
他有些郁闷地抬手挠了挠脑袋,一脸不高兴问黄一天:“照你的意思,非得强制红旗化工停产?”
黄一天斩钉截铁:“是!”
吴晓树心里暗骂,“是个屁!你他么知道红旗化工胡老板背后的靠山是谁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黄一天不开窍,吴晓树也懒得跟他废话。
他使出杀手锏:
“黄副镇长,不是我不同意红旗化工停产,而是你手里根本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养殖户的损失的确是红旗化工排放污水造成的。”
“仅凭一张检测报告能说明什么?既然你认定了红旗化工偷排污水,那么偷排污水的管道在哪?你总得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
吴晓树质疑的问题和红旗化工胡老板之前提出的问题一模一样,难得让黄一天不得不闭上嘴巴。
吴晓树见黄一天不说话,一锤定音:
“这样吧,只要你能找到红旗化工企业往鱼塘偷排污水的管道,我马上同意让红旗化工停产。”
黄一天总算明白了!
无论是胡老板还是吴晓树都无比笃定。
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红旗化工往鱼塘偷排污水的管道,正因如此他们才敢对自己拿出的检测报告质疑。
你凭什么鱼塘的污水是红旗化工排出?
谁亲眼看见了?
只要没人看见就是诬陷!
谁又能证明鱼塘的污水不是别的化工厂排出?
他不再跟吴晓树说什么,扭头走出镇长办公室。
眼下至关重要是尽快找到红旗化工往鱼塘里偷排污水的管道。
就算胡老板再怎么狡猾,他也不可能把偷排污水的管道藏起来,只要找到偷排的管道,就算他口才再好也赖不掉。
黄一天前脚走,吴晓树后脚打电话给贾博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黄一天从镇政府大门出来,迎面碰上郝佳丽。
他本想避开,女人却主动迎上来。
有日子没见,郝佳丽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不少。
“黄副镇长,方便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