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一声引燃导火线。
"退!
"九叔大喝。
众人慌忙后退。
导火线
"嗤嗤
"响了三秒,
"轰
"地炸开!
硫磺味瞬间弥漫,烟雾中传来
"咔嚓
"脆响。
待烟散,煞石已裂成八瓣,青黑咒文像被刀刮过般干干净净。
"三...三分钟?
"玉虚子盯着怀表,声音发颤。
"荒谬!
"胡半仙从后排挤出来,他原本油亮的八字胡沾了火药灰,
"用烟火气破煞,与土匪炸山何异?
九叔,你这是要把玄门变成军工厂!
"
秋生梗着脖子要反驳,被九叔按住肩膀。
他看向台下,几个年轻道士眼睛发亮——那个扎马尾的小道童正掰着手指头算火药配比,另一个抱着《道藏》的少年在本子上狂记什么。
"各位试想。
"九叔提高声音,
"如今军阀混战,尸变频发,百姓连夜都不敢出门。
我们玄门弟子若还拘泥于'时辰'、'血祭'、'七七之数',等我们念完咒,僵尸早啃了一村人!
"
殿内突然安静。
清阳子摸着下巴沉吟,玉虚子眼睛亮得像星子,天一道长的指节捏得发白。
胡半仙见势不对,又拔高声音:
"那你徒弟搞的什么机关符器,更是离经叛道!
道士该用桃木剑、黄纸符,不是摆弄那些铁疙瘩!
"
"秋生。
"九叔冲徒弟点头。
秋生从匣子里捧出个黑黢黢的铁筒,筒口卡着张镇尸符,尾部连着根细麻绳。
他拉动绳子,
"咔嗒
"一声,符纸
"咻
"地射向殿外——正钉在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上,惊得几只乌鸦扑棱棱飞走。
"这是机关符器,
"九叔解释,
"能精准投掷符咒,省去近身风险。
上次在哨所,要不是秋生的铜线网,我们早被黑魂使拖进阴曹了。
"
"好!
"玉虚子第一个鼓掌,几个年轻道士跟着喝彩。
天一道长
"砰
"地摔了茶盏:
"成何体统!
散会!
今日投票,九叔不得再参与玄门核心事务!
"
投票来得突然。
清阳子无奈地宣布结果:十四票反对,九票支持,三票弃权。
九叔被列为
"玄门边缘人物
",不得查阅玄门秘典,不得主持重大法事。
"九叔。
"天一道长起身时,道袍扫过满地茶渣,
"你既爱折腾,便去折腾吧。
玄门正宗,容不得歪门邪道。
"
九叔弯腰捡起一片茶盏碎片,指腹擦过上面的冰裂纹:
"正宗与否,看的是结果,不是出身。
天一道长,等哪天你用七七四十九遍咒文救不回一村人时,再想想今天的话。
"
散会后,玉虚子追出来,塞给九叔张纸条就跑。
九叔展开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小字:
"后山老槐树洞,子时三刻,有要事相告。
"
文才揉着饿扁的肚子:
"师父,我们回义庄吧?
秋生说要请我吃麦芽糖。
"
秋生立刻捂住他嘴:
"说漏嘴了!
"
九叔笑着摇头,目光扫过后山方向。
暮色中,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张牙舞爪的手。
三人走到山脚下时,月亮刚爬上树梢。
文才突然拽住九叔袖子:
"师父,你闻见没?
有股子腐臭味...
"
九叔鼻子动了动。
夜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腥气,像烂了半个月的死鱼,混着点熟悉的阴煞味。
他摸向腰间禁钥,心电图纹路微微发烫——这不是普通的阴煞,是有人专门布了局。
"文才,点阳火灯。
秋生,准备符器。
"九叔声音沉下来,
"我们...可能要抄近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