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成这样还敢现身......
"他想起小无常昨晚说的
"钥匙
",想起残页里的
"判官锁
",
"是在找新宿主。
"
文才打了个寒颤:
"找......找活人附体?
"
"可能性很大。
"九叔摸向腰间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而且......
"他盯着罗盘中心凝结的黑雾,
"目标就在附近。
"
正说着,案上的生死簿残页突然发烫。
九叔本能地抓起残片贴在额头,闭眼凝神——
青铜锁链的寒光刺痛了眼皮。
他又回到那座阴阳司大殿,可这回玄衣人不在,只有一条青铜锁链横在眼前。
锁链粗如儿臂,每一环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两端分别铸着
"命
"与
"劫
"二字。
锁链中段锁着团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见张青面——是小无常!
"这是......
"九叔伸手触碰锁链,指尖刚碰到链环,就像被雷劈了似的缩回手。
他听见锁链发出低沉的轰鸣,像古钟在撞,
"判官锁?
"
额头传来刺痛,九叔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案上的陶盆。
清水泼湿了道袍前襟,他望着地上的残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淡去,只剩
"锁
"字还泛着微光。
"师父!
您怎么了?
"文才慌忙来扶,手刚碰到他胳膊就缩了回去,
"您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
九叔摆了摆手,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的响声震得门框直晃,像是有人用全身力气在砸。
秋生抄起剑挡在九叔身前,文才咽了口唾沫,踮着脚从门缝往外看——
"是王婶!
"文才拉开门,隔壁卖糖人的王婶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髻散了半边,
"文才小哥!
阿强......阿强昨晚送信去西头张员外家,到现在都没回来!
"
九叔的瞳孔骤然收缩。
"您说的阿强,是总给镇公所跑腿的那个?
"秋生问。
王婶急得直抹泪:
"可不就是他!
今早我去给他送早饭,门敞着,碗还搁在桌上......
"她抓住九叔的袖子,
"九叔,您是高人,求您帮着找找吧!
阿强才十六岁,平时最懂规矩......
"
九叔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生死簿残页,又抬头望了望梁上还在轻颤的镇魂铃。
小无常的残魂、失踪的阿强、锁链上的黑雾......所有线索在他脑子里连成线。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轮回碎片,那东西还在发烫,像在催促他行动。
"文才,拿上黑驴蹄子和糯米。
"九叔转身去取桃木剑,剑鞘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秋生,把罗盘带上。
王婶,您带我们去阿强家。
"
文才一边往布包里塞糯米,一边小声嘀咕:
"师父,小无常该不会......
"
"他已经开始了。
"九叔系紧道袍腰带,目光扫过梁上的镇魂铃,
"而我们,得在他锁上第二把锁前,找到阿强。
"
王婶在前头引路,脚步急得直打飘。
九叔跟着她跨出义庄门槛时,回头望了眼院内的槐树——叶缝里漏下的阳光,正照在镇魂铃残片上。
那上面的幽蓝光芒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却有缕极淡的黑气,顺着房梁往西边飘去。
西边,正是阿强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