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晨雾弥漫的远方,低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晨雾未散时,任天行的青布长衫就扫过了义庄的竹篱笆。
文才正蹲在院角给糯米坛封蜡,抬头看见那道身影时,手一抖,蜡油直接滴在鞋面上。
"师...师父!
任家主来了!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上回任家僵尸祖闹得镇子鸡飞狗跳,这阴狠的家主可没少煽风点火。
九叔刚从灶房端出药罐,听见动静时,任天行已经站在堂屋门槛前。
这人往日总爱叼着镶玉烟袋,此刻烟袋却垂在腰间,玉坠子撞着门框发出细碎的响。
他眼尾的细纹里凝着霜,盯着九叔的目光像在看一面镜子:
"林师傅,你昨日在后山,该是瞧见了。
"
"瞧见什么?
"九叔把药罐搁在八仙桌上,右手悄悄扣住腰间的青铜残片。
残片的温度透过道袍烫着掌心,像在提醒他什么。
任天行没接话,从怀里摸出枚黑黢黢的玉简。
玉质表面爬满蛛网似的裂纹,凑近了能闻到腐叶混着血锈的味道:
"这是任家传了七代的《冥界残卷》。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玉简边缘,
"你前日破的那具尸王,脖颈处有蛇形鳞纹——那是裂隙里爬出来的'守界者'。
"
九叔瞳孔微缩。
前日与尸王激战时,他确实在对方喉结下方瞥见片鳞甲,当时只当是变异尸气所致。
此刻再想,那鳞纹的走向竟与青铜残片上的金纹有几分相似。
"你为何给我这个?
"他没接玉简,指节抵着桌沿,
"任家向来与玄门不对付。
"
"我任家的祖坟,压着裂隙的一个角。
"任天行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
"上个月初一,我爹的棺材自己翻了身,棺盖上刻着'裂隙将开,血祭守界'。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娘死的时候,说任家每代家主都要守着这个秘密,可我不想当守墓人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