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萧承煜弯腰揉了揉它的耳朵,目光扫过战场上每一个妖修,
"因为今天——
"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扩散开,带着某种让人心颤的笃定:
"是他们输。
"
苏挽霜握紧银枪,枪杆上的裂纹突然泛起金芒。
她望着萧承煜被血染红的侧脸,突然想起族里古籍里的记载:
"战神之怒,血火同辉。
"
而此刻,她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镇妖楼前的焦土还冒着青烟,玄门弟子的惨嚎混着妖修的低吼在夜空里炸开。
紫云子捂着胸口的枪伤踉跄后退,道袍下摆被白绫的狐尾灼出个焦黑窟窿,眼底的狠戾却比雷光更盛:
"以为靠一群妖物就能翻天?
"他突然咬破舌尖,鲜血喷在腰间玉牌上,
"三清金身——破!
"
玉牌炸裂的金光裹住他全身,皮肤瞬间泛起古铜色纹路,连被苏挽霜挑断的右臂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萧承煜瞳孔一缩,前世记忆里玄门禁术的信息涌上来:
"这是耗损寿元的禁术,他要强行突破结界!
"
苏挽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杆上的裂纹里渗出点点金芒。
她望着紫云子膨胀的身形,耳中回响起族中老祖宗的话:
"苏家战神拳,专破旁门左道。
"指尖掐住枪尾的银环,她突然将银枪倒转,枪柄重重砸在地上——
"轰!
"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苏挽霜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紫云子。
风掀起她的战裙,露出小腿上缠着的血色绷带——那是三日前为救萧承煜被玄门毒刃划的伤,此刻却随着她的动作泛着诡异的红光。
"狂妄!
"紫云子挥拳迎上,青铜色拳风裹着碎砖碎石砸来。
苏挽霜却不闪不避,左手成拳,拳心处竟凝出半透明的战纹,正是苏家秘传的
"战神印
"。
两拳相撞的瞬间,空气里爆发出刺耳鸣响,紫云子的青铜拳甲寸寸崩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镇妖楼的青藤屏障上,喷出的血雾在屏障上染出朵狰狞的花。
"玄门的'金身',也不过是纸糊的。
"苏挽霜甩了甩发梢的血珠,银枪重新握在掌心时,枪尖的豁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
"萧承煜,下一个。
"
话音未落,一道阴恻恻的笑声从玄门溃兵里传来。
天机童子站在最末尾,原本油光水滑的道髻散成乱草,左眼被赤火猴的火尖枪挑开半片眼皮,露出
"萧老板好手段,可你护得住百妖,护得住这破楼么?
"他突然掐碎腰间的玉瓶,浑浊的黑雾里浮起个巴掌大的元婴,小脸与他有七分相似,正龇着尖牙发出刺耳的尖叫。
"元婴自爆!
"白绫的狐尾猛地收紧,共鸣阵的紫光骤暗,
"他要冲结界核心!
"
萧承煜的九曜环瞬间烫穿皮肉,星芒如活物般窜上他的手臂。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
"御世结界未完全成型
"的警告,想起白绫为维持共鸣阵颤抖的指尖,想起阿橘叼着鱼干说
"老大别怕
"时的歪头。
喉间泛起腥甜,他一步跨到结界中央,掌心按在青藤屏障上:
"系统!
调灵气护罩!
"
"叮——检测到宿主危局,启动九曜星盾。
"
星芒从他掌心炸开,在结界核心处凝成一面半透明的星网。
天机童子的元婴撞上来的瞬间,整座镇妖楼都震颤起来。
萧承煜的后背抵在青藤上,能清晰感觉到藤条刺入血肉的痛,却更清晰地听见白绫的惊呼、苏挽霜的银枪破空声、阿橘炸毛的
"喵呜
"——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三亩外的玄门旗幡,天机童子的道袍碎片像黑蝴蝶般飘落在地。
萧承煜顺着青藤滑坐在地,胸前的九曜环裂开道细缝,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却扯出个笑:
"这招...比前世那老东西弱多了。
"
"老大!
"阿橘叼着止血草扑过来,爪子上还沾着刚才从药摊顺的朱砂粉,
"你傻啊?
不知道躲么?
"
"躲了谁护结界?
"萧承煜摸了摸它炸毛的脑袋,抬头时正看见个穿墨色锦袍的身影穿过硝烟走来。
来者腰间挂着串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越的响,正是妖市商人黑曜。
他抚着胡须笑:
"萧老板这一战,让我想起五百年前万妖山的盛况。
"
"黑曜先生这是...
"
"妖市愿以百年库存的灵植、妖丹为聘,加入镇妖楼的盟约。
"黑曜抛来块刻着妖纹的玉简,
"从今往后,妖市情报网随你调遣。
"
萧承煜捏碎玉简,识海里瞬间涌入成百上千条灵脉分布图。
他望着战场里正在救治伤妖的白绫、给苏挽霜包扎伤口的韩烈、蹲在废墟上啃灵果的赤火猴,突然觉得喉头发热:
"好,从今往后,我们是真正的'万界妖盟'。
"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股熟悉的腥甜气息钻进萧承煜的鼻腔。
他猛地抬头,却见远处虚空泛起涟漪,像是有人撕开了层看不见的膜。
苏挽霜的银枪
"铮
"地出鞘,指向那片涟漪:
"有人来了。
"
涟漪里踏出道身影,玄色广袖被夜风吹得翻卷,面容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却能听见他低笑:
"萧承煜,别来无恙。
"
那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萧承煜的识海,疼得他攥紧九曜环。
前世记忆里,最后一次见玄冥子时,他也是这样踏空而来,脚下踩着万妖的血——
"你是...
"
"玄冥子转世。
"男子抬手摘下斗笠,眉眼与记忆里的老怪物有七分相似,
"上一世你毁我道基,这一世...我要你看着你的妖盟,重蹈万妖山的覆辙。
"
镇妖楼的飞檐突然发出哀鸣,萧承煜望着男子腰间晃动的轮回镜残片,终于明白为何方才感知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血,是火,是他前世证道时,溅在轮回镜上的,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