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接收到卓雅的眼色，又瞄了一眼陆老爷子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穿着和气度，心里盘算了一下。他故作沉吟，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极其“勉强”地松口：
“哼！既然小雅你开口了……那我就破例一次吧！”
他转向陆老爷子，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行了，把画拿来吧。”
陆老爷子冷眼旁观着这场拙劣的双簧，心中最后一丝对“长远”的滤镜也彻底粉碎。
他看着刘贵那副“勉为其难”的施舍嘴脸，只觉得无比倒胃口。
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
“不必了。”
他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拒绝：
“我现在，又不想签名了。”
“你——！”
刘贵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一股被当众打脸的羞怒猛地冲上头顶！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猛地一甩那宽大的、不伦不类的袖子（虽然动作因为肥胖显得有点笨拙滑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怒气的“哼！”声，脸色铁青，看也不看陆老爷子和卓雅，转身就气冲冲地朝展厅里面大步走去！那背影，充满了恼羞成怒的狼狈！
卓雅站在原地，看着刘贵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陆老爷子那张冷若冰霜、明显带着厌恶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和怒火，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爷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刚才您不是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大师签名吗？怎么……怎么突然就……”她实在想不通，陆老爷子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陆老爷子收回望向刘贵那矮胖、油腻背影的目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转过头，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卓雅，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小雅，你确定……他真的是‘长远’大师？”
卓雅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陆老爷子看出什么了？
不可能！刘贵虽然形象差了点，但“大师”的架子摆得十足，陆老爷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识破！
她立刻挺直腰背，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丝被质疑的“委屈”：
“对啊！陆爷爷，这还能有假吗？邀请函都是大师工作室亲自发出的！您……您怎么会这么问呢？”
陆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失望之情几乎要溢出来。他摇摇头，声音带着一种理想幻灭的失落：
“没什么……就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他跟我心目中的‘长远’大师……差距太大了！”
卓雅懵了：“差……差距太大了？陆爷爷，您……您想象中大师该是什么样子的？”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
陆老爷子背着手，目光悠远，仿佛在描绘一个存在于他精神世界里的完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