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琛不着痕迹地揽着苏瑶的腰后退半步,避开卓雅想靠近的距离,俊容上笑意尽敛,声音瞬间冰冷疏离:“卓小姐,我们不算熟络,称呼我‘陆先生’或者‘二爷’即可。”“二哥”二字,他留给的唯有血脉至亲与……怀中的这个女孩。
卓雅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僵在当场,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帕子。她有些尴尬地侧过头,目光落在被陆霆琛护在身侧的苏瑶身上,强挤出一丝客套的笑:“那…这位是?陆总不给我介绍介绍吗?”
苏瑶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张妆容精致、带着“恰到好处”茫然和好奇的脸——这张脸,比上辈子那个雨夜车祸时看到的扭曲狰狞提前了两个月出现。邻家妹妹般的清纯无害,极易让人卸下防备。然而,前世种种浮上心头,卓雅对陆霆琛那藏在乖巧背后的觊觎,以及对她的每一次“善意”提醒,最终都指向了陆家老爷子的忌讳和误会……哪里还有半分真心?
陆霆琛握着苏瑶的手紧了紧,冰冷的眸光如刀锋般刮过卓雅的脸:“你以什么身份,需用主人翁的语气,要求我向你介绍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扑哧。”苏瑶忍不住轻笑起来。陆霆琛这鉴婊雷达,倒是一如既往地灵敏精准。
卓越的脸“唰”地变得苍白,尴尬和难堪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张了张嘴:“我只是……”
陆霆琛根本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径直打断,语气嘲讽:“别说你不知道瑶瑶是谁。我和瑶瑶的订婚消息,上个月就登在《时经》头版了。”他将“未婚妻”和“头版”几个字咬得极重,直白地撕破了卓雅装不认识的面具。
一旁的卓夫人看女儿受辱,脸色一变就要开口:“琛……”
陆霆琛头都没转,冰冷的视线便逼得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听见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卓阿姨今日是来做客,还是来教训我陆霆琛如何行事的?”
场面顿时凝滞,空气仿佛冻结。
陆老爷眼看局面要崩,连忙咳了一声,带着威严打圆场:“霆琛!来者是客!说话注意分寸!”
陆霆琛却未理会,径直牵着苏瑶的手步入花厅正中,气势如渊渟岳峙:“想要被尊重,前提是懂得尊重他人。”
一直侍立在老爷子身边的陈管家,此刻试图缓和:“二少,苏小姐初次登门,闹得太难看,外人议论起来,怕是会说苏小姐……”
话音未落,便被陆霆琛森寒的目光截断,那眼神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陈管家瞬间噤声。“陈叔,”陆霆琛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管家来教我怎么做事了?”
眼看陆霆琛气场全开,谁的面子都不给,陆老爷赶紧加重了语气:“好了!瑶瑶第一次来家,你们真想闹得让外人看笑话?”
陆霆琛这才略敛锋芒,却依然紧紧握着苏瑶的手,将她带到老爷子面前,姿态郑重:“爷爷,我正式介绍,苏瑶。我今生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伴侣。”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而执着地直视着老人有些浑浊却精明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若千钧:“这话我在继承陆氏的那天就说过。今生今世,我只娶苏瑶一人。如果做不到……”他顿了顿,没有说后半句,但那决然的眼神已说明一切——要么与身边这个女人共度一生,要么,此生独身,断无第三种可能。
花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并肩而立的璧人身上,气氛沉凝得如同冻结的湖面,而那句未完的誓言,便是砸向冰层的第一块巨石,在众人心头激起无声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