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玖的吻渐渐失去了力气，像场耗尽了能量的暴风雨。她的身体软下来，几乎全靠丁子轩的支撑才没有滑倒，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混着吻的温度，烫得他胸口发疼。
“对不起……”她的声音埋在他的唇齿间，破碎得像风中的蝶，“丁子轩……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子轩没有说话，只是用吻回应她。他吻去她的眼泪，吻过她的鼻尖，吻上她颤抖的睫毛，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重和小心翼翼。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蹭，呼吸交缠在一起，像两棵缠绕生长的树。
“笨蛋。”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墨，指腹轻轻擦过她红肿的唇，动作里带着点心疼的责备，“接吻哪有像你这样的？想谋杀亲夫啊？”
三玖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煮熟的虾子。她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脏却跳得快要冲出喉咙，刚才那股失控的勇气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满的羞赧和……一丝隐秘的甜。
“谁、谁跟你亲夫……”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却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丁子轩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抵的额头传过来，像场温柔的地震。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听着最安心的摇篮曲。
“三玖，”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点刚吻过的微哑，像在说什么重要的秘密，“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三玖的身体僵了一下，像被戳中了痛处。
“别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他继续说，指尖轻轻穿过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得像在梳理一团柔软的棉线，“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发泄，更别……用伤害我的方式。”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脆弱，像在坦白一个藏了很久的害怕——他不怕她发脾气，不怕她闹，怕的是她把他推开，怕的是她独自承受那些他本可以分担的痛苦。
三玖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纽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我知道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哭腔的软，“以后……不会了。”
“真的？”丁子轩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像在逗一只认错的小狗。
“真的。”三玖用力点头，发梢蹭得他下巴发痒，“再生气也不砸东西了，也不赶你走了，也不……打你了。”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丁子轩低笑起来，笑声里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甜得人心里发慌。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认真得像在进行一场重要的手术确认：“那罚你……以后每天给我做抹茶大福，做一个月。”
三玖愣住了，眨了眨眼，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也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颗晶莹的珍珠。“才不要，”她哼了一声，像只傲娇的小猫，“要做也得你陪我一起做，不然太累了。”
“好。”丁子轩答应得爽快，像在接受什么甜蜜的任务，“都听你的。”
他低头，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这次的吻温柔得像羽毛，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像在给这场失控的、带着歉意的吻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
客厅里的暖光灯依旧亮着，未清理完的狼藉还在角落里安静地躺着，却仿佛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不再显得狼狈，反而像些带着温度的、关于“和好”的注脚。
三玖靠在丁子轩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指尖穿过发丝的温柔，突然觉得，那些被打碎的贝壳，被撕烂的笔记，被扔掉的衣服，还有彼此身上的伤口，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还在彼此身边，重要的是，这场由梦开始的闹剧，最终以一个失控的吻和两颗靠近的心收尾，像首虽然跑调却依旧动人的歌。
“丁子轩，”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时，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那个……验孕棒，其实我后来又看了一眼，好像……有一点点浅浅的印子，可能是我当时太急了没看清。”
丁子轩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真的？”
三玖看着他紧张得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故意逗他：“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看错了呢。”
丁子轩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戳破了气球的大型犬，逗得三玖忍不住笑出了声。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客厅里，两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像串被风吹响的风铃，温柔地覆盖了所有的碎片和伤痕。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刻意的弥补，只有一个带着歉意的吻，和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像两株在风雨后更显坚韧的植物，安静地生长着，朝着同一个方向。
未来或许还会有争吵，还会有摩擦，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此刻，他们都无比确定——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就像这场失控的吻，虽然来得突然，却像道温暖的光，照亮了所有的阴霾，让那些未说出口的滚烫心意，终于找到了最温柔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