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日出看了第七天,三玖终于腻了。她趴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看着丁子轩在沙滩上给她画的爱心被海浪冲垮,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丁子轩,我们去京都吧?听说枫叶红了。”
丁子轩刚从海里游泳回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往下淌,像串透明的珍珠。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你想去哪,就去哪。”
三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星。她转过身,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尝到点海水的微咸:“那我们现在就走!”
收拾行李时,三玖翻出丁子轩的白衬衫,发现袖口还沾着点沙滩的细沙,像藏着片小小的海。她拿着软毛刷,一点一点仔细刷掉,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这是他难得脱下白大褂的日子,连带着沾染的沙子,都变得珍贵起来。
丁子轩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以前总觉得旅行是件麻烦事,要规划路线,要收拾行李,要应付陌生的环境,可现在有她在身边,连刷沙子这件小事,都变得像场温柔的游戏。
坐新干线去京都的路上,三玖靠在丁子轩肩膀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稻田变成了山林,房屋从低矮的渔村小屋变成了古色古香的町屋,像幅流动的浮世绘。
“睡会儿。”丁子轩把她的头往自己肩上按了按,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温柔,“到了叫你。”
三玖摇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困,想跟你说话。”
“说什么?”
“说……”她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着圈,像只调皮的小虫,“说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休过这么长的假?”
丁子轩的手指顿了顿,看着窗外掠过的红叶,像团燃烧的火:“嗯,以前最多休三天,还总被医院的电话打断。”
“那这次……开心吗?”三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开心。”丁子轩转过头,看着她眼底的认真,语气真诚得像在做一台精密的手术,“因为有你。”
三玖的脸颊红了红,像被他这句话烫过。她低下头,假装看手机,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像颗偷偷发芽的种子,在心里蔓延出满满的甜。
到京都时,已经是傍晚。他们住的町屋藏在巷子里,门口挂着盏暖黄的灯笼,像只温柔的眼睛。老板娘是个和蔼的老奶奶,端来抹茶和和果子时,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点慈祥的调侃:“年轻真好啊,像我们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也总带着我到处跑。”
三玖的脸颊红了红,丁子轩却很自然地接过茶碗,递给她时,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像个无声的暗号。
晚上沿着鸭川散步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三玖裹紧了外套。丁子轩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像个温暖的壳。
“不冷吗?”三玖看着他只穿着件薄毛衣,鼻尖冻得有点红。
“不冷。”丁子轩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麻,“医生火力旺。”
三玖被他逗笑了,像颗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寒意都散了。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觉得,这件带着他体温的风衣,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心动。
第二天去清水寺时,三玖非要穿和服。店员给她系腰带时,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丁子轩站在一旁,看着她皱巴巴的脸,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要不别穿了,看着就难受。”
“不行!”三玖梗着脖子,像只倔强的小孔雀,“来都来了,必须拍照留念。”
她穿着淡粉色的和服,踩着木屐,走在石板路上时,像只笨拙的企鹅,好几次差点摔倒。丁子轩跟在她身后,伸出手虚虚地护着,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眼底的紧张藏不住。
“丁子轩,你看!”三玖站在清水舞台上,指着远处的红叶,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星星,“是不是很美?”
“嗯。”丁子轩的目光却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上,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羽毛,“很美。”
他说的是她,不是风景。三玖的脸颊红了红,像被他这句话烫过。她低下头,假装整理和服的下摆,心里的甜像刚熬好的糖浆,浓得化不开。
在二年坂吃鲷鱼烧时,三玖咬了一口,滚烫的红豆馅烫得她直吐舌头。丁子轩伸手,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鲷鱼烧,吹凉了再递还给她,像在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谁让它太好吃了。”三玖接过鲷鱼烧,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觉得,这场旅行最珍贵的,不是看到的风景,而是他这些藏在细节里的、不动声色的照顾。
离开京都前,他们去了伏见稻荷大社。千本鸟居下,三玖牵着丁子轩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像在穿越一条时光隧道。阳光透过朱红色的鸟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流动的画。
“丁子轩,”三玖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他心上,“你说,我们会不会像这些鸟居一样,一直在一起?”
丁子轩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像在做一台精密的手术:“会。”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像颗不会动摇的星。三玖的心里像被灌满了温水,又甜又暖,像刚喝下去的热抹茶。
下一站是大阪。三玖拉着丁子轩去了环球影城,非要玩过山车。丁子轩看着轨道在空中扭曲的样子,脸色有点发白:“要不玩旋转木马?”
“不要!”三玖像个被惯坏的孩子,拉着他的手就往排队区跑,“就要玩这个!刺激!”
过山车启动时,三玖吓得尖叫,紧紧攥着丁子轩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丁子轩却异常平静,甚至还在下降的瞬间,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风声太大,三玖没听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条温暖的丝带,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瞬间不怕了。
下来时,三玖的腿都是软的,丁子轩扶着她,像扶着一个醉汉。她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突然想起刚才他在耳边说的话,脸颊红了红:“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丁子轩笑着摇头,眼底的狡黠藏不住,“说你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三玖又气又笑,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像在拍打一只调皮的小狗。阳光落在他们打闹的身影上,像层温暖的铠甲,将所有的烦恼都挡在了外面。
在大阪吃章鱼烧时,三玖非要自己动手。结果章鱼烧被她烤得焦黑,像块炭。丁子轩接过她手里的小铲子,三两下就做出了金黄诱人的章鱼烧,递到她嘴边时,眼底的得意藏不住:“尝尝?”
三玖张开嘴,咬了一口,章鱼的鲜美和酱料的香甜在舌尖炸开,像场温柔的风暴。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的男人,做起章鱼烧来,也一样迷人。
离开大阪的前一天,下起了小雨。他们被困在道顿堀的一家咖啡馆里,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像幅朦胧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