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手里的病历“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煮熟的虾子。
三玖的反应比丁子轩快。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丁子轩怀里弹出来,手忙脚乱地扣衬衫纽扣,指尖却抖得厉害,怎么也扣不上,反而把纽扣扣错了洞,露出更多的皮肤,让她的脸更红了。
丁子轩也迅速回过神,一边把敞开的衬衫拢好,一边捡起地上的病历,动作快得像在抢救病人,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董嘉?你怎么不敲门?”
“我……我敲了啊!”董嘉的声音带着点慌乱的辩解,眼睛却不敢看他们,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谁知道你们……你们在……”
他想说“在办公室做这种事”,却没敢说出口,只是脸颊红得更厉害,手忙脚乱地把散落的病历捡起来,抱着就想跑:“我……我先出去了!你们继续!不对!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忙!”
他的声音带着点语无伦次的慌张,转身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像只被追杀的兔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关门的声音大得像声闷雷,在走廊里回荡了很久。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像两首跑调的歌。
三玖终于扣好了衬衫纽扣,却不敢看丁子轩,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颊红得像块烧红的烙铁,连耳根都烫得惊人。
丁子轩也整理好了衣服,却没坐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唇,突然低笑出声。
“笑什么!”三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脸颊更红了,“都怪你!”
“怎么怪我?”丁子轩挑眉,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红意还没褪去,却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刚才是谁先动手解我纽扣的?”
“我……”三玖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他,眼眶却有点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都被看见了……董嘉肯定会到处说的……”
“他不敢。”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再说了,我们是情侣,亲一下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被同事撞见在办公室做这么亲密的事,三玖还是觉得又羞又窘,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都怪你,说要带我去吃甜点,结果……”
“结果被你的‘主动’耽误了?”丁子轩故意逗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到她瞬间爆红的脸,笑得更得意了。
“丁子轩!”三玖气得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却被他抓住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办公室的阳光依旧明亮,却因为刚才的插曲,多了点暧昧的温度。三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脸颊的热度渐渐退去,心里的羞窘也慢慢被一种微妙的甜蜜取代——原来再冷静的丁医生,也会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候;原来他们的亲密,已经到了连同事都能撞见的程度。
这种感觉,既尴尬,又带着点隐秘的甜。
“好了,不逗你了。”丁子轩的声音软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董嘉不是那种人,不会到处说的。”
他了解董嘉,虽然平时爱开玩笑,嘴巴有点碎,却很有分寸,绝不会拿这种事到处宣扬。
三玖点点头,却还是没从他怀里钻出来,只是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声音闷闷的:“那甜点还去吃吗?”
“去。”丁子轩笑着点头,拿起椅背上的白大褂披上,遮住里面敞开的衬衫,“不过得等我整理下,免得出去被人看出破绽。”
三玖看着他笨拙地扣白大褂纽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羞窘瞬间烟消云散。她走过去,替他整理好衣领,指尖故意在他喉结上轻轻划了一下,看到他瞬间绷紧的脖颈,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丁医生,下次要亲,记得锁门。”
丁子轩的耳尖又红了,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还不是因为某人太主动,勾得人忘了锁门。”
“明明是你自己不坚定。”三玖哼了一声,却踮脚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动作快得像只偷腥的猫,“快走啦,再不去甜点店就要关门了。”
她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鸟,仿佛刚才被撞见的人不是她。丁子轩被她拉着,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这丫头,总能用最直白的方式,把所有的尴尬都变成甜蜜的小插曲。
走廊里,董嘉正鬼鬼祟祟地站在护士站门口,看到他们出来,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惹得旁边的护士好奇地张望。
三玖的脸颊又红了,往丁子轩身后躲了躲,却被他紧紧握住手,十指相扣,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丁子轩看着身边脸颊泛红却笑得甜蜜的人,突然觉得,刚才的插曲或许不是坏事——它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他们的关系在平静的日常里,漾开了一圈更亲密的涟漪。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