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玖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他想板脸却忍不住发软的眼神,心里的那点自卑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消失了。她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啄了一下,像偷了糖就跑的孩子:“走啦,去吃食堂!”
丁子轩站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耳尖,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这丫头,总能用最直白的方式,打乱他所有的节奏。
食堂的人不多,三玖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丁子轩跟在她身后,耳根的红还没褪下去。她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多吃点,早上说了那么多话,肯定累了。”
“你刚才……”丁子轩的声音还有点不自在,“在会议室说的话,不许再乱说。”
“我说什么了?”三玖眨眨眼,假装无辜,“我说丁医生厉害,难道不对吗?”
“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她故意凑近,呼吸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牛奶的甜,“是‘把你按在手术台上’那句?”
丁子轩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慌忙别过头,拿起筷子扒拉着米饭,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她得逞的笑声。周围的护士偷偷往这边看,眼里闪着好奇的光,丁子轩的耳根更红了,却没再阻止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逗他,故意看他失态,好像这样就能确认,那个在手术台上光芒万丈的丁子轩,依然是她能随意调戏的人。
其实他不知道,三玖看着他泛红的侧脸,心里正得意地想: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句话就弄得脸红?
这种隐秘的“掌控感”,像颗甜甜的糖,瞬间填满了她心里的那点空落落。
白大褂下的温柔与未说的笃定
下午,丁子轩要去病房查房,三玖跟着他一起。住院部的走廊比门诊安静,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丁子轩走在前面,白大褂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三玖跟在他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丁主任好!”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看到他,都笑着打招呼,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信任。
“恢复得怎么样?”丁子轩走到昨天手术的小患者床前,弯腰查看监护仪,声音放得很轻,“今天有没有想吃的?让你妈妈给你带点草莓?”
小男孩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丁医生,你昨天说的奥特曼,什么时候给我带?”
“明天就给你带。”丁子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拿手术刀的手,“但你要好好吃饭,不然奥特曼会生气的。”
三玖站在门口看着,心里突然暖暖的。他在手术台上是冷静的医生,在病房里却像个温柔的大哥哥,这种反差,比任何光芒都让她心动。
查完房回到办公室,丁子轩坐在桌前写医嘱,三玖趴在旁边的桌上,看着他写字的手——那双手能精准地缝合0.1毫米的血管,写起字来却带着点潦草,笔锋锐利,像他的人。
“在想什么?”丁子轩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划过。
“在想,”三玖的声音很轻,“原来我的男朋友这么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丁子轩的笔尖顿了顿,抬眼看她,眼底带着点笑意:“现在发现也不晚。”
“晚了。”三玖摇摇头,伸手抢走他手里的笔,“发现得太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崇拜你了,只能用逗你脸红的方式了。”
丁子轩低笑出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不用崇拜我,做你自己就好。”
他知道她下午在会议室的沉默,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别扭。其实他想说,他最羡慕的是她——能在面包房里,把面粉变成一个个柔软的梦,能用烤箱的温度,温暖那么多人的胃;能在他累的时候,递上一块刚出炉的面包,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回家了”。
他的战场在手术台,她的战场在面包房,从来都没有谁比谁厉害,只有谁更需要谁。
三玖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消毒水味,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差距”都不重要了。他有他的白大褂光芒,她有她的小把戏;他能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她能在他耳边说句悄悄话就让他脸红。
这就够了。
傍晚离开医院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丁子轩的白大褂搭在臂弯里,三玖的手里拎着给小男孩买的奥特曼。
“丁医生,”三玖突然停下脚步,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明天我还来。”
“来干嘛?”丁子轩挑眉。
“来看你给我脸红啊。”她笑着跑开,发梢在夕阳里扬起好看的弧度。
丁子轩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他知道,明天的会议室里,又会有某个瞬间,让他在同事面前红了耳根,而那个罪魁祸首,一定会在角落里,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猫。
但他心甘情愿。
因为他知道,那些让他脸红的瞬间,那些她得意的小表情,都是她爱他的方式——直白、热烈,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笃定,像她烤的面包,外酥里软,甜得刚好。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