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安的葬礼办得很风光,全程由孟清鸾和沈砚??操办。
孟父孟母听到祝清安去世的消息,两人也来见了最后一面。
孟清鸾再见两人,简直不敢和之前风光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老两口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满脸的沧桑,来时都需要互相搀扶。
孟清鸾皱着眉。
她即使再不懂医术或面相,也能看出两人的大限将至,时日无多。
孟母临走时,又和孟清鸾说了一些话。
她没有上次的激动和仇恨,脸上平静了许多,脸上的沧桑不减反增。
她对孟清鸾说道。
“我回家之后一心向佛,我为她修建了一座庙,整日念经诵佛,你猜怎么着?”
孟清鸾道:“你说。”
孟母道。
“我梦到鸾鸾了。她说,她也很想我,她不怪我。但是她要走了,再也不能见我了,让我多记挂些自己的身体。”
“……”
“我想,我和她爹碌碌无为一生,却害惨了两个孩子,最后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感动了自己。”
“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不过是一具残躯。我盼望这一天,我想,我也不能耽搁了,我若是再慢一步,就赶不上我的鸾鸾了。”
“我愿意为我们两人赎罪,我死后,遗产全部交给你,只希望你抽出一部分再替安安修一座庙供奉。”
“今日最后一别,谢谢。”
孟母说完,腰弯到最低,头下埋得很深。
孟清鸾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多说,只是抬手扶起她。
孟母和孟父结伴离开。
祝清安只停了一天的灵,第二日便下葬了。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
孟清鸾感觉周身的寒意散去,她的耳畔升起一股暖流。
…
小年过后三天,很快就到了宫宴。
宫宴举办在晚上。
孟清鸾穿戴整齐隆重,头上戴得饰品很重,压得她脖子都有些发酸。
转头一看,沈砚??只简单地束了一个冠。
孟清鸾心中有些不平衡。
“你怎么穿得这么不隆重?不知道要去见皇帝么?”
沈砚??闻言,虚心请假。
“不如夫人替我再粉饰一番?”
“好啊。”
孟清鸾说来就来,直接拉开首饰盒,拿出一根莲花坠簪子。
她举起手中的簪子,不忘询问“洋娃娃”本人的意见。
“这个怎么样?”
沈砚??很配合地低下头,观察一番,娓娓道。
“这个是不错。可是我更喜欢这个,这个和你头上的那支很配。”
孟清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拿起另一只簪子,抬手插入他的冠起的发中。
两人头上叮叮当当,都摇晃着一支彩玉簪子,看上去像是龙凤胎。
孟清鸾伸出手臂,笑道。
“好妹妹,走吧!姐姐带你见见世面。”
沈砚??盯着她伸出的胳膊,嘴角溢出笑意,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那么像妈妈桑带自己最喜欢的头牌参加酒宴呢?
但他还是直接将手勾了进去,娇俏地回答道。
“好的。”
两人挽着胳膊走出院子,上了马车。
目视两人离开的美元和英蒡忍不住扶额。
救了老命了。
她们夫人和大人能不能正常一些啊?
两人坐在马车上,孟清鸾被头饰压得受不住,趴在桌子上。
“我真的可以那样做吗?”
“当然。”
沈砚??一边回答,上手已经开始替她拆开没用的头饰了。
孟清鸾立马直起腰。
“你干嘛?”
“不是压得难受吗?拆开就好。”沈砚??说着,又要上手拆。
孟清鸾却护住脑袋。
“不行!其他夫人都打扮那么好看,万一我一去,数我最丑怎么办?我可不能落了面子。”
孟清鸾死要面子活受罪。
沈砚??忍俊不禁。
“可是你忘记了,你还要亲自动手收拾,头上顶这么多还能施展起来吗?”
孟清鸾听他这么一说,忙让他拉过来镜子。
“你说得有道理!我要把没用的还有太重地拆下来,好好收拾收拾她。”
孟清鸾说着,三两下拆下大半的头饰,脖子瞬间轻松了不少。
马车驶到宫门,车夫递出令牌,很快有太监前来引路。
两人一路走进宫中,路上碰到不少人,大多数见了沈砚??都规矩地行礼,却并不多说,不过打个招呼就领着家眷快速离开。
孟清鸾见状,有些奇怪。
“你这么厉害,竟然没有人巴结你?”
而且看上去……
他们都很怕他一样。
他甚至还从他们眼中看出对自己的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