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徐悟锋手中握有一张王牌,那就是给梁山士卒分配田地。
一旦这些士卒切实拥有土地,他们必将拼死守护自己的劳动成果。
到了那时,别说西军,即便要对抗整个大宋朝廷,徐悟锋也敢于尝试。
他甚至计划集结大军包围东京城,让宋廷上下见识一下梁山的实力。
登州城内,徐悟锋已停留多日,密州也被攻占。
然而,他并不打算在此久留。
相比青州,登州位置太过偏远,梁山目前的势力范围显然不能仅限于胶东半岛。
而青州作为京东东路的治所,是安置梁山新政权的最佳选择。
节度使府中,徐悟锋正在接见穆弘、李俊、姚政三人。
此次胶东之战,穆弘等人虽未参与,但此刻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沮丧。
加入梁山以来,包括姚政在内的众人早已懂得以大局为重。
寒暄过后,徐悟锋直入主题:“我特意将你们从济州召来,是想派你们前往江南一趟。”
穆弘三人齐声回应:“愿听寨主差遣。”
徐悟锋递过一封信函,说道:“我姨父在池州任职,如今梁山声势浩大,我担心连累他们。
你带上此信,将他们全家接到济州。”
李俊思索片刻后说:“哥哥,姨父若愿意随我们来,我自会保护他们无虞。
只是若他们不愿离开江南,该如何是好?”
徐悟锋答道:“你可以详细告知利害关系,如今我已被视为叛逆,若池州官员得知此事,必定会牵连他们。
你们到达池州后,务必先找到我表兄梁成业,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带回。”
“另外,我和你们同行五十精锐,若有难处,还可以寻求摩尼教的帮助。”
徐悟锋本欲亲赴池州,却因事务缠身难以脱身。
他的安危关乎梁山命运,因此只派李俊、穆弘与姚政同行。
徐悟锋特别嘱咐姚政:“此行江南,你另有使命,需拜会方腊,探明他们何时举事。”
“明白!”姚政领命后问道,“若方腊推诿拖延呢?”
徐悟锋闻言一笑:“摩尼教受我梁山诸多恩惠,岂会轻易拒绝?难道真当我徐悟锋好善乐施?我已送兵器助阵,还让方天定等习练战法,方腊若还想拖延,自有办法促使他行动。”
徐悟锋刚获情报,王庆在京西活动频繁,田虎亦发兵威胜军。
若这两股势力壮大,天下必将大乱。
江南、山东乃至京西、河东相继生变,东京的朝廷恐难安稳。
梁山届时也将面临更多盟友而非孤立无援。
徐悟锋叮嘱道:“此次南行务必谨慎。”
“遵命!”三人随即动身准备,翌日清晨便率五十随从登船南下。
池州梁家,老梁将军现为都监,小梁将军虽暂未升迁,未来可期。
梁山声势浩大,连赵官家都闻其名,梁氏父子自然更为关注。
起初,梁家得知梁山之事时,以为徐悟锋与自家同名,未曾在意。
但随着梁山日益壮大,父子俩察觉异常,召来梁成业质询,方知外甥确为梁山首领。
确认这个事实后,梁家父子震惊且恐惧。
如今梁山被视为叛军,若梁徐两家关系曝光,梁家将难免受到牵连,甚至面临灭门之灾。
梁成业也没想到徐悟锋会闹到如此地步,如今公然对抗朝廷,这不仅超出了他的预料,更是让他心生畏惧。
梁家父子束手无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难道真的要举家迁往济州投靠徐悟锋?
最让他们担忧的是家中下人可能泄露消息。
当年徐悟锋来梁家时,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若还有人记得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卖主求荣的事虽不足为奇,但对梁家来说却是巨大的威胁。
就在梁家忐忑不安之际,他们又得知一个消息:梁山已攻占胶东,徐悟锋自称山东节度使,显然有割据之心。
与此同时,李俊、穆弘等人来到池州,姚政前往睦州,而李俊、穆弘则前往梁家拜访。
梁家后堂内,老梁将军、小梁将军、梁成业、梁红玉及诸位女眷齐聚一堂,再无旁人。
众人目光都落在穆弘和李俊身上,气氛略显沉重。
老梁将军审视二人,开口道:“你们身为梁山首领,朝廷钦犯,竟敢到池州来,不怕我将你们擒住献给朝廷领取赏金?”
穆弘微微一笑,拱手答道:“在下曾在江州听闻老将军威名,您定不会做出此等事。”
李俊也点头道:“即便将军要捉拿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
梁成业忙说道:“祖父,他们是悟锋派来的,若捉了他们,恐怕……”
小梁将军瞪了梁成业一眼,厉声道:“你隐瞒我们这么久,还有脸说话?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梁成业无奈道:“悟锋并非自愿落草,实在是括田法祸害百姓,不然谁愿做这等事?”
小梁将军厉声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该**!我听说朝廷曾派人招安,这人却不思悔改,撕毁诏书,扣押使者,实在不配为人!”
梁红玉站在一旁,嘴唇微启,欲为徐悟锋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今她已十六七岁,愈发显得亭亭玉立。
年方十七,便有不少人向梁家提亲,可她一个都不满意。
梁红玉每每想起那个人,心中便满是埋怨。
两年来,除了偶尔写信,他竟再未踏入池州来看望她。
梁红玉多次提及此事,他总是以事务繁忙为由推脱,声称时机成熟后便会来池州接她。
然而梁红玉最近才得知,他所谓的繁忙竟是在**,如今更占据了胶东半岛。
尽管内心震惊,梁红玉不仅没有责怪徐悟锋,反而日日为他的安危担忧。
穆弘开口道:“小梁将军此言差矣,朝廷招安时极为轻视我们,竟以劣质酒冒充御酒,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的侮辱吗?”
“不仅如此,如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苛政频出。
小人原本是揭阳镇的富户,只因‘花石纲’一事,几年间倾家荡产,这才跟随寨主上山。”
“恕小人直言,这样的朝廷不**,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虽刺耳,梁家众人皆面色大变,神情惊恐。
小梁将军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锁定穆弘和李俊:“悟锋让你们来做什么?莫非是要请我们去梁山?”
李俊笑着回答:“正是如此!如今梁山势力遍布胶东,大哥已自称山东节度使,朝廷对此震动极大。”
“大哥与梁家的关系终究藏不住,此事若被池州官员知晓,梁家必受牵连。
因此大哥派我们前来,请诸位移驾京东,万望不要迟疑。”
穆弘亦说道:“二位将军切勿多虑,此事毫无转圜余地,若让官府发现,梁家绝非仅仅充军那么简单。”
李俊与穆弘的话让老梁将军和小梁将军神情复杂,似有诸多考量。
身为官场中人,他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无论是否与梁山有所牵连,只要沾上徐悟锋的名号,在朝廷眼中便无区别。
一旦**暴露,梁家恐难逃满门抄斩的命运。
梁家女眷们同样面露忧色,眼下的局势令人心惊胆战。
“爷爷,我认为我们应该尽早离开。
那个新来的知州苗尚高绝非善类!”梁成业主张尽快撤离。
在他心中,留在此地无异于绝路,而投奔梁山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
朝廷屡次派兵围剿梁山皆以失败告终,足以证明梁山的实力不容小觑。
小梁将军瞪了儿子一眼,随后转向父亲问道:“爹,您怎么看?”
老梁将军叹息一声,缓缓说道:“自太祖建国以来,对武将一直多有压制,哪怕小过也会严惩。
我们与徐家关系密切,若继续留在池州,恐怕难以避免灾祸。
既如此,不如前往梁山。”
趋利避害乃人性使然。
老梁将军虽心向朝廷,但面对知州苗尚高的贪婪,他亦心生恐惧。
万一苗尚高得知此事,必然会借机拿梁家邀功领赏。
到那时,梁家恐将血流成河,这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既然爹已决定,那我们便听从安排,去梁山吧。”小梁将军明白事态严峻,之前的话不过是例行敷衍。
梁成业闻言大喜,梁红玉也展颜一笑。
李俊和穆弘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计划已然达成。
穆弘随即说道:“时间紧迫,两位将军速速准备随身物品,明日清晨即可启程。”
谁知老梁将军却摇头道:“不必着急。
我家在池州多年,积累了不少家财,我让人先妥善处置这些财物再行离开。”
穆弘劝道:“些许家财不足挂齿,拖延太久只会徒增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