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的紧张状态,让士兵们的神经高度紧绷。”五三七”听到喊杀声,看到新的火光,终于支撑不住。
顷刻间,整个营区陷入混乱,一些士兵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关胜大惊,一面指挥灭火,一面努力控制局面。
嗖嗖嗖——
新一轮箭雨袭来,虽未造成伤亡,但更添恐慌。
宣赞再也按捺不住,请求道:“兄长,让我带兵出击,擒拿这些贼寇。
否则继续这样被*扰,恐怕军心难以维系。”
关胜满腹怒火,眼见军营乱成一团,深知如此下去并非良策,遂点头道:“你率一千人出营,务必谨慎,若敌军退却,切勿追赶。”
宋军的现状让他担忧,夜间追击只会徒增风险,且梁山贼寇极有可能设伏。
宣赞领命后迅速集结队伍,打开营门,朝着火箭射来的方向出击。
然而,刚出营不久,喊杀声戛然而止,火箭亦无影无踪。
宣赞四处搜寻,仅找到几处脚印,未见任何敌踪,气得直跺脚。
“若让我擒获此辈,必碎其心肝,方消我心头之愤!”宣赞愤愤然领军返回。
营中士卒被关胜安抚下来,宣赞归来后,众人纷纷询问是否有所斩获。
他摇头道:“仅有脚印,贼人早已逃逸,我巡视一番,依旧不见敌影,恐怕已远遁。”
关胜望向天边,曙光渐现,不禁苦笑:“贼寇一夜折腾,众人未曾合眼,今日全军休整,明日再行出发。”
身后将士得知能休整一天,无不欢欣鼓舞。
关胜长叹一声,调派另一千人轮值,命宣赞等人归营休息。
消息传开,士卒们纷纷钻进帐篷睡觉,炊事兵吆喝许久,仍鲜有人用餐,实在疲惫至极。
关胜草草用了早膳,正带领巡逻时,探马疾驰而来:“报,大批梁山贼寇来袭!”
“多少人?”关胜急问。
“恐不下万人。”
听罢,关胜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全军集合!”
随即,他策马直奔营门。
抵达门口时,只见远方尘土漫天,一支浩大的队伍正急速逼近。
前方两面杏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各色将旗飘扬,多达数十面。
关胜凝视着梁山的将旗,心中顿生寒意。
他这才意识到,昨日来访的梁山首领,不过是一支军队的冰山一角。
梁山大军驻扎于营外一里处,中军令旗微动,整个队伍随即停止前进,秩序井然。
徐悟锋观察着关胜的大营,问道:“哪位兄弟愿出阵挑战?”
“我愿前往!”话音刚落,石宝便纵马而出,立于营前,高声喊道:“关胜,昨日之战胜负未决,今日可敢出阵一战?”
“有何不可!”尽管关胜对亲自领兵出阵有所顾虑,但他对自己的武艺却充满信心。
于是,关胜命郝思文率**戒,自己则策马而出,与石宝交手。
邓元觉见二人激战正酣,不禁赞叹:“关胜果然是武安王的后人,武艺超群。”
许贯忠点头附和:“邓大师所言极是,关胜勇猛非凡,应设法使其归顺,助我山寨。”
徐悟锋亦表示赞同:“关胜武艺高强,且熟读兵法,只需积累些实战经验,若能说服他加入,山寨定会更加强大。”
刘唐急切地说:“兄长何必多虑,今日不如直接擒下关胜,逼其入伙。
若他答应,则为兄弟;若拒绝,便取其首级。”
徐悟锋环顾四周,见官兵已严阵以待,弓箭齐备,营前还布满鹿角防御。
这营地布置得极为巧妙,贸然进攻定会造成重大损失。
徐悟锋并非畏惧牺牲,毕竟战场本就无情,但若能以更稳妥的方式达成目标,他又怎会轻易冒险。
飞石炮虽可用,但其笨重不便运输,且陆路漫长,耗时费力。
徐悟锋思索片刻,决定将飞石炮改造成可拆卸的形式,以便运输。
他说道:“强攻代价过大,不如诱敌出营后再行击溃。”
吕将听后眼前一亮,环顾四周后说道:“我有一计可破官军,需张清兄协助。”
张清立刻表态:“吕先生但说无妨,只要能为山寨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吕将立刻笑道:“张清头领言重了,‘万死不辞’实在过誉。”
“头领本为官军出身,不如佯装投降关胜,取得他的信任。
届时里应外合,诱关胜来攻,我们便可一举成擒。
如此一来,官军定无胜算。”
林冲不禁迟疑道:“若关胜不信,岂非害了张清兄弟?”
许贯忠道:“此计可行,关胜被疲兵之计所扰,士气日渐低落,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或许正急于求战。
我们抛出诱饵,他定会上钩。”
张清道:“无妨,此事交给我。”
徐悟锋道:“此刻尚早,我们暂且撤兵,商议细节。
若关胜中计,胜利唾手可得。”
众人商议之际,关胜与石宝交锋至五十合余,渐感体力不支。
并非关胜武艺不及石宝,而是他两日未曾安眠,昨日又经历数场恶战,身体尚未恢复,如何能与石宝这般猛将对敌?
“若再斗下去,恐败于他手!”关胜思虑片刻,顾不得颜面,挥刀逼退石宝,随即策马奔回营内。
宣赞见关胜入营,忙命士卒关闭寨门。
石宝见营中官兵严阵以待,戒备森严,不敢追赶。
关胜长舒一口气,唯恐梁山趁机偷袭,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弓箭手迅速登墙,气氛紧张。
谁知此时,梁山阵中忽然响起鸣金声,大军如潮水般撤退。
宣赞擦了把汗,紧握的钢刀略松,说道:“梁山为何收兵?”
关胜见梁山退去,队列井然有序,心中愈发震惊,梁山军纪之严苛由此可见。
关胜亦觉梁山撤兵蹊跷,沉吟道:“宣赞,率千人巡查营墙,以防梁山从别处进攻。”
不少士兵疲惫至极,见梁山撤退,便立即坐下休憩。
看着满脸倦容的士兵,关胜心中不忍,便命宣赞率一千人守备,其他人则返回营地休整。
直至黄昏,梁山兵马始终未现,但关胜三人内心愈发不安。
郝思文忧虑道:“梁山军昼出夜隐,莫非真有夜袭之意?”
宣赞轻叹:“若真如此,倒也干脆,省得拖泥带水。
最怕他们虚张声势,反复*扰,这才是麻烦。”
关胜颔首回应:“确实如此。
将士们略作休整,已能应对一场恶战。
只盼梁山军不再纠缠,否则无需正面交锋,我军恐先自乱阵脚。”
郝思文又提议:“如若全员戒备,又可能徒劳无功。
不如由我率三千人留守,即便敌军来袭,也有足够力量抵御一阵。”
宣赞稍作恢复,此刻精神焕发,主动请缨:“兄长,容我带一支精锐潜伏于营外,一旦敌军小股部队再度侵扰,便可伺机擒拿,避免扰动大局。”
关胜权衡后,最终应允:“此事便交予你处置,待平定梁山,必让诸位尽享休憩之乐。”
三人商议妥当,各自分头行动。
关胜虽感疲惫,却毫无睡意,正手捧兵书细细研读。
不久,一名副将来报:“启禀关将军,巡逻时发现一陌生人声称求见将军,末将不敢擅专,特来请示。”
关胜疑惑:“此人未曾通报姓名?”
副将答道:“询问之下,他拒绝透露身份,仅要求面见将军。
若将军不见,末将即刻将其驱逐。”
关胜思索片刻,道:“不必,带他入帐相见。”
深夜独闯军营者,定有要事相告,关胜自信武勇,即便对方为刺客,亦无所畏惧。
不多时,帐门掀开,一人缓步而入。
关胜注视着眼前的披甲之人,容貌俊朗,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莫名一震,开口问道:“阁下莫非是梁山的首领?适才在战场似曾见过。”
张清拱手道:“在下张清,原为东昌府兵马都监。
昔日朝廷围剿梁山时,在下不幸中计,被困于此。
今闻将军率军而来,心中思虑再三,欲借此机会立功赎罪,归顺将军麾下。”
关胜听完,目光如炬地审视张清良久,突然厉声说道:“张清,你受人指使前来欺诈于我,岂料我能被蒙蔽?念及旧日交情,速速离开,日后战场上定不留情面。”
张清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世人皆称关将军智勇双全,精通兵法,胸怀大略。
然今日一见,此言恐有失偏颇。”
他摇摇头继续说道:“既然将军不信,那我便告辞,从此忘却此行。”
关胜未作回应,只是紧紧盯着张清,试图找出破绽。
然而,仔细观察许久后,关胜并未发现异常,心中稍显动摇,喊道:“且慢!”
张清正要转身离去,听见关胜呼唤,停下脚步问道:“不知将军还有何指示?”
关胜严肃地问:“你能发誓所说句句属实?”
张清郑重答道:“此事易如反掌。
当年被迫加入梁山,实属无奈。
小弟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只盼能有所成就,光宗耀祖。”
“在朝之时,我身为一州兵马都监,岂会甘愿背叛朝廷?若非万不得已,又怎会沦落至此?我亦不愿终生背负逆贼之名,故而昨夜梁山撤军之后,深思熟虑,决意改邪归正,特来拜见将军。”
关胜沉稳地追问:“白日梁山突然撤退,是否另有深意?”
张清点头道:“徐悟锋当日见将军营寨戒备森严,难以攻破,于是打算调来石炮进攻。”
“当初项节度驻守任城时,城防固若金汤,然而相隔两百步,就被梁山的石炮摧毁,连城墙都塌了,关将军务必小心。”
关胜听后大惊,顾不上质疑张清的可信度,忙问:“梁山贼寇的石炮竟如此厉害?能打这么远?”
张清答道:“这是一款新型石炮,比朝廷现有的威力大得多,一百多斤的石弹,射程可达两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