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正面交锋,比拼的是胆魄,显然梁山兵马更胜一筹。
在凌厉攻势下,外围官兵见势不妙,开始溃散。
张金彪汗流浃背,急呼:“都监,士卒支撑不住,请下令撤退!”
梁横见战局不利,梁山军势如破竹,官军已有人逃窜,深知败局已定。
梁横仰天长叹,随即高声下令:“全体撤退!”此令一出,濮州官兵如释重负,争先恐后地奔逃,瞬间演变为全面溃败。
鲁智深指挥部队追击一阵后,并未继续扩大战果。
他的职责仅限于拦截,而如今濮州的兵力已被严重削弱,对战局已无威胁。
稍作休息后,鲁智深吩咐部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战果,发现仅四十余人受伤,无人阵亡,却斩获两百余敌军及一名兵马提辖。
虽未能全歼濮州官军,这样的战绩已让鲁智深颇为满意,随即率军返回三口镇。
任城县城内,一封接一封的战报送至项元镇案前。
得知梁山匪众四处劫掠,尽管他预料到了对方的意图,但仍勃然大怒。
都监傅玉进言:“节帅,这帮匪徒愈发嚣张,屡教不改。
如今我军已至,他们依旧肆意抢掠,显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必须彻底清除,不留一人,方能震慑贼寇。”
都监庞毅附和:“匪寇劫掠富户,我等若袖手旁观,日后难以向朝廷交待。
唯有全歼,才能彰显我军威严。”
眼见形势紧迫,项元镇即便有意暂且观望,也不得不发兵迎敌。
他迅速挑选骁勇将领,命其火速出击。
与此同时,在城外五里处,栾廷玉率领三百骑兵攻占了一个村庄,搜刮了当地为非作歹的豪绅家产。
这是栾廷玉加入梁山后的首次行动,无需他过多费心,梁山喽啰们早已熟稔操作。
在村中**上搭建简易平台,将豪绅父子及其下属押上台,让村民指认罪行。
几颗头颅落地,赢得村民喝彩,那堆积如山的借据也被付之一炬,引发更大欢呼。
这般手段驾轻就熟,回想当年在祝家庄时,栾廷玉曾对此嗤之以鼻,今日亲身经历,让他感慨万千。
这等恶霸劣绅,哪怕深受其害的百姓,即便是栾廷玉,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正在感慨之际,忽闻急报传来:“栾头领,三里外发现一队官兵。”
栾廷玉急切询问:“有多少人?可有骑兵?”
探子答道:“约摸一个营的兵力,没有骑兵。”
栾廷玉稍感安心,梁山兵马的实力他深有体会,哪怕对方再多一倍也不足为惧。
“传令下去,全军出村布阵,务必击溃这股官兵!”
随着命令下达,百余人留守看守粮草,余者尽出,在村外严阵以待。
尽管敌人即将到来,却无一人显露怯意。
栾廷玉再次感慨,昔日于祝家庄时,自以为麾下已是精兵强将,相较之下,梁山兵马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多时,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栾廷玉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将领率五百士卒朝这边疾驰而来。
看清来将面貌,栾廷玉大惊失色,此人并非旁人,正是自己早年教导过的**傅玉。
那是栾廷玉前往祝家庄前,天赋卓绝的傅玉几乎学到了他所有技艺,甚至包括那门绝技——飞锤。
未曾想多年未见,今日竟需与这位**交锋。
傅玉也发现了栾廷玉,忙令队伍停下,上前喊话:“前面可是恩师?”
栾廷玉长叹一声:“傅玉,师生久别重逢,不想今日却要刀剑相向。”
傅玉急忙说道:“恩师武艺高强,光明磊落,何故投靠匪寇?今大军已至,恩师若愿改弦易辙,我定为恩师求情!”
栾廷玉摇头叹息:“我虽才疏学浅,却懂忠义二字。
梁山泊首领视我如手足,若我背信弃义,岂非贻笑大方?”
傅玉焦急劝道:“恩师,与贼寇谈何忠义?日后梁山若败,这污点永难抹去。”
栾廷玉高声说道:“傅玉,无需多言,今日一战,看看你的实力究竟如何。”
话音未落,栾廷玉策马持枪,直向傅玉冲杀而去。
傅玉见状,知道这场比试绝非儿戏,立刻打起精神,边驱马上前边喊道:“师父,难道您执意要如此决绝吗?”
“无需废话,今日之后,师徒之情断绝!”栾廷玉怒喝一声,枪尖直指傅玉眉心。
“冥顽不灵!”傅玉心中怒火升腾,挥枪迎击。
只见栾廷玉枪法凌厉,连连进攻,几乎豁出性命,每一击都倾尽全力。
傅玉勉强招架十几回合,便感到手臂酸麻,虎口生痛,深知硬碰硬不是办法,于是转为游走躲避。
“几年不见,你的技艺竟止步于此?”栾廷玉攻势愈发猛烈,稍有不慎,傅玉便可能陷入险境。
傅玉咬紧牙关,坚持至二十回合时,栾廷玉突然疾刺一枪,令他措手不及,只能用长枪硬接。
铮!
金属撞击声中,火花四溅。
傅玉几乎支撑不住,手中长枪险些脱手。
“你非我敌手,速速退下,莫要枉送性命。”栾廷玉忽然收枪,对傅玉说道。
“全军听令,随我出击!”傅玉大口喘息,挥手示意,五百名官兵随即整齐推进。
然而,对于梁山军而言,官军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重视,他们眼中唯有轻蔑。
“布阵!”栾廷玉一声令下,梁山士卒迅速列队,手持盾牌,刀枪在手,稳步迎向官军。
此时,傅玉犯下一个致命失误,他的五百名部下虽配备**,但他顾虑重重,担心箭矢射出后敌人会趁机逃窜。
傅玉的部队以步兵为主,一旦敌方撤退,根本无法追赶。
即便此战败给栾廷玉,他依然充满自信,决心与对方近身搏杀。
两军相隔不远,傅玉率军冲锋,转瞬即至。
忽听栾廷玉高呼:“放箭!”顿时,一片密集箭雨自军阵腾空而起,令傅玉猝不及防。
箭矢急坠,悉数掠过官军头顶。
“啊!”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数十人瞬间负伤,队伍陷入混乱。
虽当场毙命者不多,但此起彼伏的哀号声无疑极大动摇了军心。
身为官军将领的傅玉,亦遭多支箭矢集中攻击。
幸而他武艺不俗,舞动长枪将箭矢一一拨开。
然而,他胯下的战马却无此能耐。
一声悲鸣后,战马中箭倒地,傅玉也随之摔落。
尽管他自己并无大碍,其他官兵见主将**,愈发惊恐。
眼见官军溃散,栾廷玉果断下令:“随我出击!”“杀!”梁山将士弃盾执刃,自缝隙冲出。
喊杀声未达,已有逃兵四散奔逃。
这些从未经历战火的士兵,面对此情此景如何不惧?
“结阵御敌!御敌!”傅玉被亲兵扶起,竭力呼喝,奈何军心已乱,即便目睹主帅安然,众人依旧无人敢留。
梁山军队逼近,行动迟缓者皆被斩杀,其他官兵痛悔自身为何不多生两条腿。
不仅是傅玉震惊,就连栾廷玉也不禁赞叹,梁山兵马果然骁勇非常。
任城县内,项元镇愁眉不展。
午时派出数路兵马围剿梁山贼寇,如今得到回禀,竟无一成功。
接连失败让项元镇忧心忡忡。
仓皇而归的败兵纷纷传言,梁山贼军实力非凡,尤其首领武艺超群,几位领军的将领大多在十合之内便被贼将斩于马下。
“这梁山贼寇怎会有这么多高手?”项元镇眉头紧锁,除了这些消息,还有一桩让他忧心的事情。
濮州的军队在嘉祥镇遭遇伏击,惨败于梁山兵马之手,而济州方面却毫无动作。
项元镇清楚地知道,济州知州高衙内已决意不出兵相助。
对此,他只能苦笑,毕竟高衙内的父亲是殿帅府太尉,完全不必理会身为节度使的他。
“报!”此时,一名传讯兵闯入。
项元镇见又有紧急军情,强压怒火问:“何事?速报!”
传讯兵低头道:“禀节帅,都监傅玉战败归营,现于营外请罪。”
“让他进来!”
项元镇松了口气,总算又有一位活人回来了,他知道傅玉武功不弱,能够生还在意料之中。
“诺!”传讯兵应声离开。
不久后,傅玉一脸狼狈地进来,单膝跪地道:“禀节帅,末将前去**,不想贼军勇猛,致使末将败退,五百将士损失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