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愕后,众人面露喜色,有人说道:“节帅果然料事如神,早已预见敌军来袭,令我们时刻戒备,今日定要让敌军尝尝厉害。”
消息迅速扩散,各路巡逻队伍纷纷朝同一方向集合。
林冲遥见前方火光闪烁,知官军大营近在咫尺,立即下令加速推进。
五百名骑兵迅猛冲锋。
转瞬之间,林冲遭遇首支巡逻队。
豹子头毫不留情,不论对方兵力多少,直接发起攻击。
“杀!”
对方百余人齐声呐喊,奋勇扑来,带队的将领满脸亢奋。
然而靠近时,他突然意识到自身处境——仅一百人,而迎面而来的敌人显然有数百之众,且皆为骑兵。
此时再想撤退已然不及,林冲已挥兵杀到,蛇矛如闪电般刺穿了他的胸膛。
“跟我冲锋!”
栾廷玉持浑铁枪,斗志昂扬,枪法凌厉,瞬间击毙数人。
区区百人怎能抵挡五百骑兵冲击?几番交锋后,仅剩寥寥几人生还。
就在此时,前方再次传来动静,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
在项元镇的安排下,大营外围的巡逻兵力以骑兵和步兵协同作战。
若梁山军队来袭,骑兵将作为主攻先锋,而大营内外的步兵则形成层层防线,试图将敌军围困。
听到梁山贼寇夜袭的消息,巡逻的骑兵与步兵迅速集结。
此刻,林冲和栾廷玉面前已有数百步兵及数百骑兵。
“随我冲锋!”林冲高声疾呼,月光下他的长矛闪烁寒芒,率先冲向敌阵。
“进**军!”栾廷玉随之怒吼,身后的五百骑兵亦齐声呐喊,犹如汹涌洪流般直扑官军。
“放肆!”对面官军阵营内有人厉声回应,领军迎战。
双方正面交锋,本应激烈碰撞,但实际上却是一边倒的局面。
林冲手中丈八蛇矛横扫,数杆长枪瞬间折断,矛尖灵动无比,转瞬间便击溃多名敌骑。
栾廷玉亦毫不示弱,丈二钢枪宛如蛟龙出水,势不可当,一枪贯穿一名敌兵。
后方骑兵乘胜追击,官军虽有防御,却如同不堪一击的脆弱堡垒,迅速崩溃。
惨叫声此起彼伏,官军伤亡惨重,形势急转直下。
林冲见状不禁感叹形势之利。
这是项元镇的重大失误。
他部署的巡哨队伍理论上应如铁索拦江般牢不可破,但忽略了士兵的实战能力。
大宋禁军多年未曾实战,面对久经沙场的梁山将士,自然无法抗衡。
士兵素质低下,即便战术再完美,也难堪大用。
所谓铁索拦江,实则是腐朽的绳索,在梁山军冲击下瞬间崩塌。
任城县内。
“节帅!梁山贼寇果然前来偷袭,节帅英明!”
项元镇正酣睡之际,被一名亲兵唤醒。
亲兵急切地说:“快准备盔甲,我要上城头查看。”项元镇闻讯立刻清醒,吩咐披甲后,迅速率领亲兵赶往城头。
抵达城头时,城外哭喊声四起,喊杀声此起彼伏。
夜深人静,项元镇虽见火光漫天,却难辨细节。
远处火把连成火海,那是官军驻扎之地,然而在他眼中,这支火海正被一股强大力量逐步分割吞噬,火把数量锐减。
项元镇定睛细看,发现是一支骑兵部队,在战场中反复冲锋,打得官军溃不成军。
就在此时,一名偏将慌张攀上城头,向项元镇报告:“节帅,梁山贼寇势不可挡,巡逻兵难以抵挡。”
项元镇脸色阴沉,这些精心布置的防线在梁山军面前形同虚设。
他心中怒火中烧,不仅针对敌军,更对自己部下失望至极。
尽管早有预感,但实际战况仍让他震惊。
项元镇冷声道:“传我命令,所有骑兵即刻出击,务必拖住贼寇。
再调四个营兵力,彻底歼灭这股敌军!”偏将领命急速离去。
不久,城外官军营地传来阵阵马蹄与脚步声。
林冲、栾廷玉等人几乎扫清了巡逻的官军,仅存者或死或逃。
面对这样的结果,林冲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果断下令撤退。
一声令下,林冲与栾廷玉率五百骑兵,携带两百余匹战马,迅速转向三口镇方向,避免陷入追击。
此役意在试探官军虚实,如今目的达成,无需再作无谓交锋。
城头之上,偏将复来禀报:“贼寇见我军出动大军,已撤退。
节帅,是否追击?”
项元镇缓缓开口:“传令收兵,不必追赶。”
心中已有定论,麾下兵马并非精锐,况又值深夜,贸然追击恐遭埋伏。
“遵命!”偏将领命而去。
任城县外,行出三四里后众人稍作停歇。
见官军未追来,林冲等人略感遗憾。
栾廷玉道:“此支官军与往昔无异,唯独项元镇谨慎,显非庸碌之辈。”
林冲点头:“其部署无误,但朝廷之兵实难堪大用。
若是我等布防,五百骑兵夜袭,必全歼之。”
栾廷玉叹道:“适才观之,项元镇似亦在城头,可见其恪尽职守,并非临危方至。”
“当进则进,当退则退,此人确乃良将。”
林冲附和:“可惜朝廷有此人才,却闲置不用,满朝皆昏庸,令人叹息。”
二人感慨一番后,遂直赴三口镇。
至三口集镇,知徐悟锋尚未安歇,即刻前去汇报战果。
徐悟锋听罢莞尔:“可惜项元镇这般才智,仅率弱兵,人少力微,何以与我梁山为敌?”
栾廷玉问道:“寨主,我等下一步如何行事?”
徐悟锋沉思片刻:“暂且不急,待观项元镇有何动作。”
林冲点头道:“眼下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项元镇。
蔡京和高俅都在盯着他,若他不能迅速立功,这两位奸臣恐怕会想办法撤了他的节度使之职。”
栾廷玉摇摇头,也明白了项元镇的处境,感慨大宋武将确实不易。
此刻任城的项元镇同样心生感叹。
原以为五路大军围攻梁山,即便没有十足把握,六七分胜算总是有的。
可还没等到他到达,青州、东昌、高唐三路就已经失败了。
如今只剩下万余兵马,项元镇感到孤掌难鸣。
他反复思索,仅剩濮州一军可用,而济州尚有四营禁军,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于是他立即亲笔写了几封信,派人连夜送往济州与濮州。
项元镇派出的使者很快抵达了济州和濮州。
先说濮州知州张觷,他与蔡京有亲戚关系,早年还是蔡攸的老师,后来考中进士后被调到濮州任职。
尽管如此,他对蔡京并无好感,为官也算清廉。
然而此次围剿梁山,他内心并不愿参与。
张觷清楚地意识到,梁山势力庞大,以当前兵力难以奏效,至少需要一位良将带领五万以上的大军,再辅以水师配合,才有可能成功。
得知青州、东昌、高唐三路失败的消息,他叹息不已,明白此役又将无果而终,遂命兵马都监张横不得轻举妄动。
此时,张觷收到项元镇的来信,请求濮州出兵支援。
权衡之后,他召见都监梁横说道:“梁山贼众势大,项节度驻守任城,若专心防御,应该无忧。
但这样做会让蔡京、高俅不满,所以项节度让我濮州出兵助阵,希望能一举击溃敌寇。”
梁横立刻表示:“此次五路大军征伐梁山,我濮州原本就在其中一路。
既然项节度有信来,我即刻点齐兵马前去。”
张觷缓缓摇头,对梁横说道:“梁都监掌管濮州军务,难道对此不知吗?我濮州兵力不过千余禁军,其余皆为厢军和乡勇。
那梁山贼寇骁勇异常,屡次击败官军,岂是我们濮州军力能够应对的?”
梁横犹豫片刻,问:“不知府尊意下如何?”
张觷答道:“此次围剿,虽有官军多路齐发,但彼此间距过远,各部互不统属。
如今已有三路失败,项元镇孤军难撑大局。
梁都监此行若要增援,应以保全兵力为先,无功即为大功。”
梁横叹息一声,“末将明白了。”
随即,梁横调动两千兵马,其中禁军千人,余下全是乡勇,厢军则留守濮州守卫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