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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棘手(2 / 2)

但既已主动来投,徐悟锋岂能拒之门外?

徐悟锋欣然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先生才华卓绝,自当占据一席之地。”

与公孙胜交谈后,徐悟锋转向晁盖,问:\"晁天王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晁盖叹息一声:\"我此番前来,实因有人相托,盼寨主网开一面,饶过生辰纲一事。”

徐悟锋听后轻笑:\"让我猜猜,那位托付之人可是宋江?\"

晁盖点头承认:\"寨主果然聪明,确是宋江兄弟所托,而幕后主使者则是济州的任知州。”

\"网开一面?\"

徐悟锋觉得此事颇为荒唐,一州之长竟向匪首求助,实在令人发笑。

徐悟锋未置可否,只说:\"仅凭任清荣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生辰纲,这于梁山颜面何存?\"

晁盖接着道:\"任知州承诺,愿献上三千斤优质铁、一千斤精铜,以及一千张上等皮革。”

徐悟锋听罢轻笑:\"如此珍稀之物,价值至少上万贯,任清荣倒是家底丰厚啊。”

晁盖轻摇羽扇,开口说道:“那姓任的号称刮地三尺,敛财手段堪称一流。

若非公明兄前来求助,我晁某实在不愿理会此事。”

徐悟锋略作沉思,缓缓道:“你去告知任清荣,他所提条件我一概不要,只须硫磺、硝石各千斤,我便答应放生辰纲通行。”

晁盖听罢,心中惊诧,万万没料到徐悟锋如此爽快,即便千斤硝石、硫磺价值不菲,却远远不及十万贯的生辰纲。

公孙胜在一旁微笑道:“寨主见我前来,便索取硫磺、硝石,莫不是要让我炼制丹药?”

徐悟锋朗声大笑:“道家丹术传闻玄妙,我也极想见识一番!”

晁盖迟疑不定,说道:“寨主真要放弃生辰纲?十万贯绝非小数,况且这本是不义之财,寨主尽可据为己有。”

晁盖虽无意夺取生辰纲,却乐见他人行动,毕竟这笔钱源自奸臣搜刮,取之何尝不是为民除害?

然而,徐悟锋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徐悟锋意味深长地说:“十万贯虽多,但梁山泊尚不需依赖此等财物。

今日晁天王与及时雨求情,我自当给足面子,这趟从济州而来的生辰纲,我徐悟锋定不染指!”

晁盖叹息一声:“既如此,我回去必向公明兄如实转告。”

徐悟锋继续道:“烦请天王代为传话,这一千斤硫磺、硝石,十日内务必送达,否则后果自负。”

晁盖点头承诺:“徐寨主尽管放心,我晁某必定办妥此事。”

徐悟锋拱手道:“那就多谢晁天王了!”

晁盖回礼后,与公孙胜告别,随后离开梁山泊。

徐悟锋引公孙胜入座,笑道:“道长在蓟州修行,何以想到落草为寇?此行似乎有损清誉。”

公孙胜莞尔一笑:“出家人本无光彩或不光彩之分,寨主可还记得当年二仙山中师父所讲的故事?”

徐悟锋哑然失笑:“道长莫非想说,我们真是天星下凡?”

公孙胜含笑言道:“全凭寨主信任。”

徐悟锋亦展颜一笑,随即说道:“道长若能通晓天象,何不加入樊瑞麾下?他本是道士,与君定有许多共同之处。”

“悉听寨主调遣。”

公孙胜颔首微笑,继而问道:“寨主可还记得黄裳?”

徐悟锋点头应道:“自是记得。”

公孙胜言道:“黄老先生为宋皇编纂道藏时,忽有所悟,遂往寻吾师解疑。

他在二仙山逗留数月,每日与吾师切磋探讨,终得一套呼吸吐纳之法。”

“呼吸吐纳之法?”徐悟锋神情略显怪异,心中暗忖,莫非就是那传闻中的九阴真经?

公孙胜继续道:“此法门有助于修身养性,调和身心,长久习之,更可延年益寿。

若寨主有意,贫道愿授于你。”

“竟有这般神效?”徐悟锋虽嘴上答应,内心却满是狐疑,毕竟佛道两门诸多玄虚之事,真假难辨。

公孙胜笑道:“不过是些道家养生之术,非三五载不可见成效,就看寨主是否感兴趣。”

徐悟锋思索片刻:“需服丹药之类?”

若涉及丹药,徐悟锋心中已存退意,毕竟其中滋味,尝过的人最清楚。

公孙胜摇首答曰:“无须服用,只需每日静心打坐即可。”

徐悟锋点头称许:“既是如此,便随公孙先生习练一番。”

不过是呼吸吐纳之法,尝试无妨,无需耗费钱财。

此时,晁盖回至东溪村,遣心腹将此事告知宋江,宋江再转达给时文彬,最终消息传入任清荣耳中。

听闻梁山仅需硫磺、硝石各千斤便放弃生辰纲计划,任清荣如获至宝,忙命人筹备所需物资。

当今天子醉心修道,道家随之兴盛,硫磺、硝石等炼丹材料价格高昂。

千斤硫磺、硝石虽价值不菲,但相较头顶乌纱,任清荣深知孰轻孰重。

官帽在手,何惧财散?

任清荣这边正忙得不可开交,江湖上也开始流传梁山泊无意染指途经济州的生辰纲。

这一消息一出,那些还在观望的江湖好汉们立刻沸腾了。

十万贯的生辰纲,梁山泊竟然选择袖手旁观,简直就是白白送上门的肥肉都不尝一口!当然,也有人认为梁山泊财大气粗,可能根本看不上这笔钱,要是因此得罪蔡太师,恐怕还会招来官兵围剿。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梁山泊多次击溃官兵,还会惧怕围剿?

无论如何,既然梁山泊不动手,总会有其他人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毕竟,只要能抢到这十万贯的金银珠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蔡京的生日是六月十五,五月中旬时,索超出发押送生辰纲,从大名府启程,伪装成普通商队。

他们的路线是从大名府出发,经过南乐县、朝城县,进入濮州范县,再前往郓城县。

在郓城县休整后,迅速赶往合蔡镇,乘船直抵东京城。

索超一行自认为行踪隐秘,殊不知他们刚离开大名府,行踪就已经暴露。

暗中,无数江湖豪杰正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等进入济州地界便行动。

为何选在济州动手?因为这里有梁山泊这张大旗。

即便梁山泊未曾表态,一旦生辰纲在济州丢失,而官府查不出真凶,必然会将罪责推给梁山泊。

而真正劫取生辰纲的人,则可以安享余生。

任清荣深知这一点,天下英雄众多,梁山泊若不行动,难道别人就会罢手吗?

所以,他早就在关注生辰纲的消息。

但他始终不明白,这次的生辰纲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地押运。

这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任清荣没有时间深究,他早已派遣杨志带领一百名士兵和差役,在索超一行接近济州地界时前去护送。

济州境内,索超一行人自认为隐秘前行,不想甫入地界便与杨志相遇。

索超警觉顿起,手握朴刀,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杨志拱手作答:“我是杨志,济州缉捕使臣。

阁下莫非是索超?”

索超心中一惊,一路潜行未曾暴露,怎会有人认出?

他断然否认:“我不识什么索超,若无他事,速速离去,莫要逼我动手!”

杨志解释道:“索都牌勿惊,我受知州大人嘱托,特来协助押运生辰纲,望勿误会。”

索超脸色骤变:“我从不知所谓生辰纲,若再纠缠,休怪我无情!”

杨志无奈出示腰牌:“索都牌请看,此乃我身份证明。

近日济州贼寇横行,知州担忧生辰纲安危,特派我协助。”

索超审视腰牌后稍缓态度,但仍显焦虑:“济州知州行事糊涂,我一路谨慎,不曾走漏消息,今见诸位前来,反倒令人疑虑。”

杨志及同行公差皆面露疑惑,忙补充道:“索都牌有所不知,京东河北一带的贼人早已知晓你们动向,只待入济州即行劫掠,我们实为善意。”

索超依旧不信,他坚信自己的行踪隐秘,反觉杨志等人可能是隐患。

杨志一行百余人护送商客尚且可能引贼注意,索超果断拒绝:“无需多言,速离此地,生辰纲在我手中,绝不会出错,不必劳烦诸位。”

杨志眉头深锁:“索都牌,此事关乎重大,切勿意气用事!”

索超举起朴刀,怒喝道:“啰嗦什么!我一路平安,你们突然拦路,莫非有意坏我大事?若还不让开,休怪我失礼!”

索超性急且自负,虽有武艺,却仅是正牌军,心中郁结可想而知。

这次运送生辰纲至东京,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岂容他人干扰?

身旁的小校低声劝道:“此人不知好歹,何必自找麻烦?”

杨志同样心烦意乱,本想离去,却又顾虑回去无法交代。

小校提议如实禀报,料想知州不会责怪。

但见索超神情不善,杨志暗忖纠缠只会引发争斗,不如抽身。

“索都头执意如此,洒家告退!”杨志拱手告别,带领随从离开。

索超长舒一口气,待众人远去,再次确认四周安全后,继续指挥押送生辰纲的队伍前行。

行至黄泥岗,想起此处曾发生过生辰纲失窃之事,索超警觉万分。

然而,等他们走过黄泥岗,竟未见一人,更别说劫匪传闻。

“杨志所言不过虚张声势,这些所谓济州贼人怕是子虚乌有。”

索超心中冷笑,继续率队下坡。

忽听一声尖锐哨响,左右树林中冲出一群强人,约百余人,四名首领手执兵刃直逼索超。

索超大惊,急忙令徒弟周谨保护货物,自己则挥舞朴刀迎战。

原着中,杨志能与索超激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可见索超武艺不俗。

但眼前的四名贼首显然非同小可,索超深知寡不敌众的道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若一对一,这四人无一是索超的对手。

然而此刻四人围攻索超,形势逆转,索超竟被他们压制得险象环生。

与此同时,周谨带领的队伍正在奋力抵御贼寇。

无奈贼众我寡,且军健多为乌合之众,周谨自身武艺**,又怎能支撑得住?

片刻之间,军舰伤亡殆尽,剩下的也四散奔逃,连周谨自己也身负重伤。

索超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被这四个悍匪围攻,早已受伤。

周谨慌忙喊道:“师父,生辰纲保不住了,咱们赶紧撤吧!”

索超强忍疼痛,大吼一声,将四人逼退,随后招呼周谨一起逃走。

丢了生辰纲,定会遭受严惩,但性命攸关,索超虽鲁莽却不糊涂。

他不像杨志那样背负家族荣耀,因此在必要时毫不迟疑。

只是,丢失了生辰纲,索超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去济州官府报案?他刚拒绝了杨志的帮助,转头就去报告失窃,恐怕会被取笑。

思来想去,索超决定返回大名府向梁中书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