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回答:“自当带你同行。
不过梁山规矩繁多,你到那里后要收敛言行,不可违背规矩。”
李逵不服气地道:“兄长莫小瞧我,只要能饮酒吃肉,别的规矩我都愿遵守。”
沂水县地处沂蒙山区,即便到了二十世纪,依旧是个贫瘠之地。
李逵家境清寒,自小未曾享过美食,见了肉便馋得紧。
对他来说,能饮酒吃肉便是最幸福的日子。
朱富笑着说道:“话是你自己说的,若违了规矩,自然有人整治你。”
“违了规矩,我自己担着!”李逵咧嘴一笑,接着问,“朱富兄,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都快贴到背上了。”
“有!”朱富立刻打开包袱,拿出牛肉和馒头。
“多谢兄长!”李逵早已饥肠辘辘,抓起馒头和牛肉便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模样像是饿极了。
“拿着这些,我们还要赶路,边走边吃吧!”朱富把食物递给李逵,催促他跟上队伍。
李逵连连点头,抱着食物边吃边随朱富和薛永出发了。
……
长江岸边的一家酒馆内。
王老汉看着儿子,疑惑地问:“我们真的要去投奔梁山泊?”
王定六答道:“我和杨林、刘唐两位兄长不是谈妥了吗?父亲为何又变卦了?”
王老汉迟疑地说:“上山为匪终究……”
王定六劝道:“父亲,我天天窝在这个小酒馆里又能有何作为?听他们说,山上习武之人众多,若我能学到好武艺,将来或许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
王老汉了解儿子的心志,便道:“好,听你的!”
正说着话时,芦帘被掀起,一位年约三十二三的汉子步入屋内。
他留着三柳胡须,面容略显黝黑,头上缠着青纱万字巾。
王老丈迎上前去道:“客官,我们这里今日不再营业了。”
汉子听后说道:“大白天为何关门?我只是想喝碗酒暖暖身子,马上就离开。”
王定六观察到这汉子气度不凡,便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您就喝几碗酒吧,对我们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片刻之后,王定六端来一瓮酒和一只酒碗,说道:“客官,请慢慢享用。”
汉子环视四周,看到王定六正在收拾行装,便询问道:“小哥为何收拾东西?难道这家店不开了吗?”
王定六笑着解释:“我与父亲打算投靠亲友,所以决定停业。”
汉子听完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拿起酒瓮倒了一碗酒,独自享用起来。
王定六在一旁整理物品,注意到汉子面露忧色,便好奇地问道:“兄台似乎有心事,能否告知?”
汉子叹息一声,说道:“家母病重,恐时日无多。”
王定六疑惑地问:“令堂大人如何了?”
汉子接着讲述道:“数日前,家母感到疲惫不堪,全身酸痛,头痛欲裂,卧床不起。
我为她查看衣衫,发现皮肤红肿如同鏊子一般。”
“我在浔阳多方求医,却无人能治。
后来听闻建康府有一位神医安道全,擅长起死回生之术,于是急忙赶来,请他救治家母。”
“不料刚进城便得知,安道全和他的情人李巧奴突然失踪,李巧奴家中仅剩两具**,一具属于名叫张旺的男子,另一具则是李巧奴的养母。”
“大家都猜测,是安道全因争风吃醋杀害了张旺,为了隐瞒**,连养母也被灭口,两人早已逃离本地。”
“如今已找不到安神医,家母危在旦夕!”
王定六与王老丈听罢,见这汉子孝心可嘉,心中顿生怜悯之意。
王老丈正欲开口指引,却被王定六以目光示意制止。
这位汉子心思缜密,察觉到这对父子的举动,立刻断定:他们必定知晓神医的下落!
张顺见了王老丈,立刻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张顺,生于浔阳江畔,长于小孤山下,以贩鱼为业。
恳请老丈告知神医所在,救我母亲性命,日后必当重谢!”
王定六对张顺早有耳闻,知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里白条,与兄长船火儿张横同为揭阳一霸。
兄弟二人行事凶狠,专干劫掠之事,向来心狠手辣。
然而王定六也听闻,张顺虽出身不正,但为人讲义气,早已改邪归正,如今成为令人敬佩的英雄人物。
王定六略作迟疑,最终未再阻拦王老丈。
王老丈道:“数日前,安神医随两位豪杰前往梁山泊入伙,你可去那里找他。”
得知安道全行踪,张顺欣喜若狂,但听到要去梁山,又忧心忡忡地说:“老丈,家母病重,若往返梁山,恐怕撑不住这般时日。”
王老丈沉吟片刻,说道:“你母亲之疾或是痈疽,用绿豆粉可护心,毒气便无法侵扰。
江州至建康路途不远,你先赶回家中救治母亲,随后带她前往梁山。
梁山泊主广施仁义,定不会袖手旁观。”
张顺再次拜谢,郑重承诺:“多谢老丈指点,此恩此德,张顺铭记于心!”
王老丈摆手示意不必客气,催促道:“速回吧,莫误了大事。”
张顺点头致意,随即告别离去。
待张顺走后,王家父子便整理行装,放火烧了酒馆,直奔梁山水泊而去。
池州城外,一汪湖水清澈见底,群雁悠然游弋,只待养足精神,继续南迁。
忽闻一声尖锐呼啸,利箭划破长空,直击领头大雁。
利箭精准插入大雁咽喉,顿时鲜血四溅。
“中了!”岸边传来欢呼,梁红玉挥手示意,黄犬跃入水中,叼回受伤的大雁。
“射中了!”梁红玉轻呼一声,只见她纤手一扬,那猎犬如箭离弦,扑入湖中,叼出中箭的大雁。
梁红玉接过那只大雁,发现箭矢是从雁口贯穿而入,没有伤及外部羽毛,不禁钦佩地望向身边的徐悟锋。
传说中,有些技艺高超的猎人能在大雁张口鸣叫时将箭射入它的嘴里,这样既能让大雁保持完整,又可卖个好价钱。
“悟锋表哥,你太厉害了,居然能射出这种开口雁!”梁红玉由衷地赞叹。
徐悟锋得意地笑了笑,收起长弓说:“我擅长的事还有很多,这算不了什么。”
梁红玉轻声一哼,却挽住他的胳膊,道:“悟锋表哥,我知道你最棒了,你什么时候再教我新的招式?”
什么新招式?你得说得更具体些,不然别人容易误解。
徐悟锋嘿嘿一笑,说:“我已经教会你不少东西,如果你都能掌握,那就相当不错了。
记住,不要贪多。”
梁红玉继续缠着他,说:“我已经记住了你教的内容,求你再教我一点新东西吧。”
徐悟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贪心!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天我就要离开池州了,索性最后一次教你一招吧。”
梁红玉皱眉说道:“表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你才来没多久,再多待几天不好吗?不如就在这儿过年吧。”
徐悟锋苦笑,说道:“你干脆让我留在你家当上门女婿算了。”
梁红玉一听,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气地说:“表哥,你再乱说话,我就告诉娘去。”
徐悟锋点点头,正色道:“那你快去吧,省得我开口麻烦。”
梁红玉跺脚,哼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告诉她?我现在就去说,看你怎么收场。”
话虽如此,但梁红玉转身走了几步后,发现背后毫无反应,回头一看,只见徐悟锋正笑着看她。
梁红玉冷哼一声,本想离开,但想到明天徐悟锋就要离去,心中不舍,最终还是乖乖返回。
徐悟锋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梁红玉嘴上强硬,“我怕有些人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
徐悟锋看着她傲娇的样子,说道:“好了,我们已经在外很久,该回去了。”
梁红玉攥住他的手臂,嘟着嘴问:\"表哥,你真要离开了?下次来池州是什么时候?\"
徐悟锋看她依依不舍,安慰道:\"放心,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梁红玉沉默片刻,忽而轻轻靠在他肩上,不舍地说:\"表哥,你一定要再来啊。”
自那日比试后,徐悟锋开始教导梁红玉武功,两人时常切磋,还常结伴出游,可谓形影不离。
其间难免亲密接触,梁红玉对他十分钦佩,正值情窦初开,心中悄然萌动情愫。
听闻徐悟锋要走,梁红玉按捺不住内心的爱意,做出了近乎表白的举动。
徐悟锋见状微惊,暗想自己还没施展什么手段,她竟已如此倾心?
徐悟锋轻咳一声,握住她的手说:\"我答应你,即便我一时不能来,也会派人送信给你。”
\"嗯...\"梁红玉低声应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娇羞之色,似觉自己举动有些大胆。
\"我们回去吧。”徐悟锋牵着她,往池州城方向走去。
梁红玉任由他牵着,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却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
次日清晨,徐悟锋向梁家辞行,准备与阮小二等人离开。
临别时,梁夫人递给他一封信:\"悟锋,有空一定再回池州,把这个交给令尊令堂。”
徐悟锋收好信,答道:\"明白了,姨母,不用送了,让表兄送即可。”
梁夫人点头叮嘱:\"路上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