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的父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姚母手里挥舞着一本日记,脸色铁青:“周墨芳,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墨芳愣住:“什么?”
姚父一把将日记本摔在茶几上,指着其中一页吼道:“你儿子带着我女儿跑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勾引我们家静静!”
墨芳低头看去,日记上赫然写着——
“今天启轩说,他再也受不了了,要离开这个家。我也一样。我们约好明天在火车站见,一起去找自由……”
墨寒和夏婉对视一眼,眉头紧锁。
三天前,学校美术教室里。
赵启轩坐在画架前,铅笔在素描本上胡乱涂着,线条凌乱而焦躁。
姚静走过来,轻轻放下自己的水彩画:“又被你妈骂了?”
启轩没抬头,声音闷闷的:“她把我参赛的画撕了。”
姚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爸也是。”
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道红痕:“他说画画没出息,打了我。”
两人对视,眼神里是同病相怜的苦涩。
“我受不了了。”启轩突然说,“我要走。”
姚静咬了咬嘴唇:“……带我一起。”
墨芳颤抖着拨通丈夫的电话:“老赵,儿子不见了……和姚家的女儿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马上回来!”
夏婉拄着拐杖走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色,喃喃道:“造孽啊……”
墨寒则直接拿起外套,声音低沉:“我去找老战友帮忙,火车站、汽车站都派人盯着。”
姚父已经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语气激动:“我女儿才十七岁!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深夜,火车站候车厅角落。
赵启轩和姚静蜷缩在长椅上,身上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素描本、颜料和几件换洗衣物。
“我们真的要去南方吗?”姚静小声问,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启轩点点头:“听说那边有美术培训班,我们可以边打工边学画……”
突然,广播里响起寻人启事——
“赵启轩、姚静,你们的家人在找你们,请速到服务台……”
姚静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启轩握紧她的手:“别怕,他们找不到我们。”
墨芳瘫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脸色惨白。
警察递给她一杯热水:“别担心,我们已经通知各车站,很快会有消息。”
墨芳的眼泪砸在手背上,声音嘶哑:“我不该逼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会……”
夏婉轻轻搂住女儿的肩膀,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
墨寒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时钟上——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天蒙蒙亮时,姚静轻轻推了推熟睡的启轩。
“我想回家了。”她小声说,眼眶泛红,“我妈有心脏病……我怕她受不了。”
启轩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车站,却看见墨芳和姚母站在晨雾中,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墨芳的嘴唇颤抖着,终于挤出一句话:“回来就好……妈再也不逼你了……”
姚静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启轩站在原地,看着墨芳一步步走向他,最终,他缓缓抬起手,接住了母亲颤抖的拥抱。
有些成长,需要疼痛作为代价;而有些爱,终究要学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