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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亡命鸳鸯(2 / 2)

墨寒突然暴起,用肩膀将渔夫撞翻!宪兵的枪托立刻砸在他脊背上,闷响听得夏婉瞳孔骤缩。

“别碰她。”墨寒咳着血沫抬头,嘴角却挂着笑。

枪口抵住后心的瞬间,夏婉忽然想起很多事。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墨寒时,在公寓内她装作被地毯绊倒,是他及时扶住她的手腕。那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会死的,死得很快,很安静,像一片雪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可她还是和他假扮了夫妻,卖力地扮演着一个柔弱的女人。当他侵犯她,考验她的时候,她明明可以三招内制服他,可她却没有出手。

那时的她也想利用美色去迷惑他,但是他不为所动。在她以往的任务里,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她的美貌和诱惑,而他是个例外。

她不服气,尤其是他骂她是个废物,除了眼泪好像什么都不会。她知道柔弱与美貌是她的利器,她相信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膝盖下的青石板渗着寒气,绳索勒进腕骨。她数着呼吸,等待子弹穿透心脏的剧痛——原来人死前真的会回忆一生。

墨寒的血顺着石板缝流到她裙边,像一条细细的红线缠住她的脚踝。她突然很想笑:他们连血都要纠缠不清。

这样也好。

至少不用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至少最后一刻,他的眼睛只看着她。

而墨寒在数枪声。

他计算过,从扣动扳机到子弹入脑,需要0.3秒,足够他最后看一次夏婉的眼睛。

那双眼睛总让他想起哈尔滨的冰灯。

明明是最冷的光,偏偏能烫伤他。

渔夫的咒骂远得像隔了层水,他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左侧:夏婉的呼吸频率,她发梢沾的露水,她绷紧的小腿肌肉……

她在发抖。

这个发现让墨寒心脏狠狠一缩。他见过她挨鞭子时不吭一声,见过她飞檐走壁,现在她却在发抖。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

他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绳索磨得腕骨见血。渔夫的枪托砸在他背上,他闷哼着栽倒,额头抵住夏婉的肩。

“别看。”他把这句话和血一起咽下去。

枪械退膛的金属声里,她听见墨寒极轻地笑了一声。温热的血从他嘴角淌到她手背上,像一句来不及说的情话。

“预备——”宪兵队长举起手。

六支步枪同时上膛,夏婉在最后一刻挣开绳索,扑向墨寒,两个人抱在一起。

“住手!”

一道瘦削的身影冲破晨雾。眼镜男的白西装在灰蒙蒙的刑场上刺目得像道闪电,他身后跟着整整一个排的中央军。

渔夫脸色剧变:“陈…...陈长官?”

眼镜男面色严肃,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厉如刀:“老渔,谁给你的胆子,敢枪决抗日英雄?”

当眼镜男的白西装刺破晨雾时,夏婉的指甲掐进了墨寒的手心。

她感到他在自己掌心里写字,横、竖、横折……

是个“陈”字。

墨寒的目光清醒得可怕,他在告诉她:这个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