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站在一旁，平日里清冷的眼神此刻也染上了暖意，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Doro则扒着床边，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再睡过去。
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天梦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积攒了太久的委屈与痛苦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老大……冰冰……洛姐……小Doro……呜呜呜……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他捂着胸口，肩膀剧烈颤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众人见状，都沉默着上前安抚。冰帝难得没有别扭，轻轻将他揽到自己膝头，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小洛的治愈神力不断涌入他体内，试图抚平他精神上的创伤。
过了许久，天梦才抽噎着停下哭泣。Doro连忙递上一颗晶莹的哦润吉，剥开果皮喂到他嘴边。清甜的汁水滑入喉咙，他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只是眼底的红血丝依旧触目惊心。
“老大，”天梦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这一切……是不是你给我设的考验？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钟离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是。”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一个字，却像重锤砸在天梦心上。
天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差点再次晕厥。他强撑着推开小洛的手，挣扎着从冰帝膝头站起，一步步走到钟离面前，眼眶再次红透：“那……那九位姑娘……是不是真的……身陨道消了？”
“是。”钟离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天梦彻底崩溃。
“为什么？！”天梦猛地嘶吼出声，泪水再次决堤，“你以为用鲜活的生命为我铺路，我会感谢你吗？你为什么不救她们？哪怕我失败了，哪怕我死了，我也无怨无悔！只能怪我没用，达不到你的期望！可你这样做……除了让我的精神力强行晋升到三级神水平，还得到了什么？一具被绝望填满的行尸走肉吗？！”话未说完，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再次栽倒在地。
“天梦哥好可怜……人都是你害的！明明说好不气他的！”Doro扑到钟离身上，小拳头噼里啪啦地砸着他的胸口，气鼓鼓地瞪着他。
小洛和冰帝也看向钟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指责：“这次你确实太过分了。”
钟离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是我错了。”他原以为天梦向来大大咧咧，能承受住这样的考验，却忘了越是看似没心没肺的人，内心深处的柔软一旦被触碰，崩溃时便越是彻底。“幸好他的灵魂与精神力已达神级，否则……恐怕真要去亡灵位面报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混沌中沉睡了漫长时光的天梦再次睁开眼。预想中的病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辽阔无垠的草原，青草的芬芳混着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
他微微偏头，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位少女的膝头。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执剑少女剑云曦正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