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39章 停尸房的访客(2 / 2)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新短信:“林深,你妈妈的怀表,比我的钟表快了三分钟哦。下一个提线木偶,该轮到你父亲了——他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数齿轮吗?”

白水镇的雨比宁市更冷,像掺了碎冰碴子。林深站在钟表厂遗址前,生锈的铁门歪斜着,“前进齿轮制造厂”的铜牌被爬山虎啃噬得只剩“齿”“厂”二字。怀表在掌心发烫,指针逆时针旋转,表盘上的水汽竟凝出一行小字:“1998.5.17,妈妈没带走齿轮”——那是母亲失踪的日期,也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青铜怀表的日子。

围墙缺口处的铁丝网挂着半片风信子花瓣,和后巷女尸脚踝的一模一样。他踩着碎砖进入厂区,地面沥青裂成齿轮状纹路,厂房窗户玻璃全被涂黑,唯有二楼某个小窗透出幽蓝荧光,像只永不闭合的机械眼。当他踏上第三级台阶时,鞋底碾到个金属物件——是枚微型齿轮,边缘刻着极小的数字“0317”,和女尸大腿的刀刻日期相同。

厂房深处传来规律的“咔嗒”声,像无数根钢针扎在铁皮上。林深循着声音找到仓库角落的升降机,按钮面板上布满齿轮状凹槽,中央嵌着块空白表盘。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怀表,将表盖按进凹槽,齿轮突然转动,表盘浮现出十二个刻度,每个刻度旁画着不同姿势的木偶——缝纫、上发条、跪拜、拧螺丝……当指针停在“缝纫”图案时,地板发出闷响,露出螺旋向下的石阶,腐油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地下三十米处,青铜门横在隧道尽头,门板上焊满活动齿轮,中心位置是空置的凹槽。林深摸出从张启明那里捡到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母亲的名字“周敏”),刚放入凹槽,所有齿轮突然咬合转动,门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嘶啦”声。门开的瞬间,腐尸味裹着风信子香涌出来,二十盏煤油灯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照出满墙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钟表匠”案死者,包括三年前的三名受害者,以及近期“复活”的李建国、后巷女尸……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钉在正中央:年轻的周敏穿着白大褂,手腕内侧的齿轮纹身清晰可见,她抱着个机械木偶,木偶关节处缠着风信子,背景是座正在修建的钟楼,塔顶十字架被换成了巨型齿轮。林深的指尖划过照片,突然发现母亲身后的阴影里,有个戴黑色礼帽的男人正把脸贴在玻璃窗上,他的左手小指——缺失了。

第三节:会缝纫的机械木偶

密室中央摆着十二台老式缝纫机,每台机器上都坐着机械木偶。它们的关节由齿轮连接,皮肤是蜡制的,眼窝处嵌着怀表表盘,指针疯狂倒转。最前排的木偶正在缝制白色连衣裙,针脚细密如尸检报告上的缝线——和女尸眼皮、嘴角的缝线完全一致。当林深靠近时,最近的木偶突然转头,表盘眼睛发出“咔嗒”声,从胸腔里掉出张纸条:“第三针缝住眼睛,第七针扯动嘴角,齿轮转动十二次,木偶就能偷走时间”。

墙角的铁柜里堆满实验报告,落款日期从1995年到1998年,署名“周敏”。林深翻到1998年5月15日那页,字迹潦草如狂:

“齿轮共振实验成功了!当十二具木偶同时转动关节,死者的生物电信号能短暂附着在尸体上,但副作用是……他们会被‘钟表匠’的意识操控!老金说必须销毁所有数据,可他不知道,三年前矿难的死者早就被做成了第一批木偶——他们的手腕齿轮,正在吸收活人的时间!”

“老金”是父亲的名字金建国,而三年前的矿难……林深突然想起,宁市首富金建明,正是父亲的孪生弟弟,也是当年矿难的负责人。

第四节:母亲的最后留言

在报告夹层里,林深发现张泛黄的信纸,是母亲的字迹,墨迹被水渍晕染:

“深深,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妈妈可能已经变成齿轮的一部分了。钟表厂地下三层有个‘时间齿轮’,能让死者借活人的时间‘复活’,但需要十二具‘提线木偶’作为容器。那个戴礼帽的人不是爸爸,他是……”

字迹在此处被划破,后面贴着张照片:钟楼内部,巨大的青铜齿轮悬挂在穹顶,齿轮缝隙里卡着半片衣角,正是母亲失踪当天穿的藏青色风衣。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他在齿轮里,他就是时间”。

机械木偶突然集体发出“咔嗒”声,缝纫机开始倒转,布料上缝出一行血字:“林深,你父亲的病房,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那里有第一具木偶的眼睛”。怀表在此刻发出蜂鸣,指针指向11:59,和三年前火锅店爆炸的时间分秒不差。密室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嘎声,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时间齿轮”里爬出来。

林深抓起母亲的照片塞进风衣,转身时撞翻了缝纫机上的木盒,里面滚落出十二枚齿轮状金属片,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日期——最近一枚是2011年5月20日,正是今天。当他捡起最后一枚时,金属片突然发烫,浮现出陈野的名字和地址,而下方的小字让他血液结冰:“第五具木偶,关节将于23:00缝合”。

隧道上方传来混凝土碎裂的声响,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带着宁市口音。林深刚冲上台阶,就看见陈野举着手电筒站在升降机旁,警服肩膀处沾着黑色泥垢——和女尸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陈野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被无形的线扯出的微笑,而他的左手小指,正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仿佛……刚刚被人掰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