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陆小雨转身,后颈的莲花烙印发出微光,她手中捧着的,正是林浅母亲的完整日记,“2003年火灾那晚,你妈妈把最后半枚钥匙藏在了你的吊坠里,而我……”
她掀开校服袖口,露出镜面化的小臂:“我是第一个镜界原住民,被校长抓来当实验体,你妈妈发现后,想通过钟摆送我回家,却被校长阻止。”陆小雨指向烛台,“现在七盏灯已亮,镜界大门只能开三分钟,你妈妈的灵魂,就在烛火里。”
林浅的钥匙突然发烫,她看见每簇烛火里都有母亲的影像,正在重复火灾当晚的动作:把钥匙塞进吊坠,将陆小雨推向镜界大门,自己却被校长拖向火海。当她的钥匙接触烛台的瞬间,七簇火焰突然汇聚,形成个镜界通道,通道里,无数个苏敏在向她挥手。
“进去吧,”陆小雨把日记塞进她手里,“钟摆重启后,现实世界的时间会倒回火灾前三天,你有机会阻止这一切——但记住,千万别让校长看见你的钥匙。”
陈薇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电显示是“妈妈”,但接通后只有电流声,夹杂着老周的哼唱:“第七节课,钟摆响,七盏灯灭,镜界敞……”
镜界通道突然震动,林浅看见通道深处,校长的镜面化身影正在逼近,他手中握着的,是熔铸了六枚钥匙的金条。她攥紧母亲的日记,转身对陆小雨说:“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是镜界的一部分,”陆小雨微笑,身体开始透明,“记住,顶楼的烛台是镜界锚点,每熄灭一盏灯,镜界就会崩塌一层——”她指向远处,镜界边缘的裂缝里,浮现出无数个被困的实验体身影,“包括你的妈妈。”
通道外传来铁门撞击声,七个人影已爬上天台,他们的校服上印着“2013”“2023”等年份,后颈的烙印比老周的更深。林浅知道,那是十年来被镜界吞噬的祭品,现在,他们要阻止最后一个镜界出口关闭。
“陈薇,你先走!”她把陈薇推向通道,自己则冲向烛台,用钥匙点燃第七盏灯。火焰腾起的瞬间,所有祭品身影发出尖啸,镜界通道开始扩大,而现实世界的教学楼,正在钟摆的共振中微微扭曲。
陈薇的手机突然恢复信号,卫星地图上,七中原本的蜡烛形状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完整的莲花图案——那是镜界与现实的平衡印记。
“浅姐,你的手!”陈薇尖叫。
林浅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镜面化,和陆小雨的一模一样。母亲的日记从手中滑落,翻开的页面上,写着最关键的秘密:
【镜界原住民的血液,能让人类成为“镜界引路人”,而我的女儿,正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的实验体——】
天台的钟突然敲响,七声钟响后,烛台的火焰全部熄灭。林浅看见镜界通道里,母亲的身影正越来越近,而在现实世界的铁门后,守校人老周的拐杖声再次响起,这次,他的哼唱多了句新词:
“第七个引路人,莲花为印,镜界为家,钥匙在手心,生死在钟摆……”
当母亲的手即将触到她指尖时,镜界突然剧烈震动。林浅看见校长的镜面化身体撞开通道,他手中的金条上,刻着所有实验体的名字,包括“林浅”。
“你以为能阻止我?”校长的声音像碎玻璃摩擦,“镜界的能量,足够让我成为两个世界的主人——”
他突然盯着林浅的手臂,瞳孔骤缩:“你居然融合了原住民血液,这意味着……”
“意味着镜界不需要钟摆也能存在。”陆小雨的声音从镜界深处传来,她的身体化作千万片镜光,笼罩住校长,“而你,将永远困在镜界第一层,看着自己的实验失败一万次。”
校长发出惨叫,身体被镜光撕裂。林浅抓住母亲的手,在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刻,拽着她冲向现实世界。
落地的瞬间,七中教学楼恢复了平静,铁门不再生锈,墙面的“七中欢迎你”崭新如初。陈薇的手机显示时间:2003年9月12日,距离火灾发生还有三天。
“浅儿,”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有三天时间,必须找到分散的七枚钥匙,阻止校长重启实验——”
她突然盯着林浅的手臂,那里的镜面化正在消退,却留下了莲花形状的胎记:“当年我把陆小雨的血液注入你的体内,就是为了这一刻……”
操场传来学生的笑声,林浅抬头,看见年轻的老周正和同学们打羽毛球,后颈还没有莲花烙印。而在教学楼三楼,某个教室的窗边,穿校服的陆小雨正对着她笑,手中举着根燃烧的蜡烛,火焰在风中摇曳,映出“安全”二字。
钟摆的滴答声从远处传来,这次,它的节奏变得平稳而规律。林浅知道,镜界的故事远未结束,七枚钥匙还在暗处闪烁,而她的校服口袋里,母亲的日记正在发烫,新的一页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行小字:
【2023年7月15日,第七个引路人归来,镜界的齿轮,开始了新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