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
陈观再次呛出一口滚烫的血沫,混杂着内脏的碎片。身体像是被万吨巨轮反复碾过,每一寸骨头都在尖叫,经脉里奔涌的不再是温顺的力量,而是咆哮的岩浆洪流。丹田深处,那枚刚刚在毁灭边缘强行稳住、布满裂痕的淡金色灵武道种,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每一次搏动,也泵出更加强悍、带着一丝奇异空间稳固感的淡金力量。
90%的崩解风险,如同悬顶利剑。但此刻,这剑,被他以钢铁意志和柱子哥遗留的空间碎片之力,死死抵住!
“站起来!”他的声音从染血的齿缝里挤出,嘶哑,却像锻打过的精铁,穿透了通道内尚未平息的尘埃和远处大地的恐怖呻吟,“新的时代…来了!想活命…就跟我…杀出去!”
这声音,是绝境中炸响的惊雷!
火娃子猛地一激灵,独眼里的茫然和剧痛被这吼声硬生生撕碎。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王铁——蜡黄的脸上死气尽褪,虽然依旧昏迷,呼吸微弱得像游丝,但胸膛那微弱的起伏,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韧性!断裂的肋骨处,那钻心的麻痒痛楚似乎减轻了些许,一股灼热的暖流,如同地底暗涌的岩浆,在他残破的身体里缓慢滋生、积蓄。
“操!操他妈的!”火娃子喉咙里滚出一串野兽般的低吼,不是绝望,是绝境中爆发的凶性!他独眼赤红,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王铁再次甩上自己剧痛的后背,动作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一步踏出,踩在布满碎石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子…能行!王铁…撑住!”
另一边,小七嘤咛一声,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狂暴灵气冲刷撕裂的痛楚依旧残留,但她惊愕地发现,手臂上那些细密的伤口,边缘竟萦绕着极其微弱的翠绿色光点,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愈合着!更令她心神剧震的是怀里的丫蛋——小小的婴儿陷入了沉睡,一层柔和的、如同月华凝成的淡淡银辉笼罩着她,之前皮肤下混乱躁动的光晕彻底平息,只剩下一种静谧而奇异的光泽。
“丫蛋…丫蛋没事?”小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惊喜,她紧紧抱住孩子,感觉那银辉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微凉。她挣扎着起身,踉跄了一下,却异常坚定地再次搀扶住陈观完好的左臂。这一次,她感觉陈观身体的颤抖似乎…微弱了一丝?那染血身躯下透出的力量感,如同蛰伏的火山,更加沉重迫人。
“走!”陈观没有废话,淡金色的瞳孔如同淬火的琉璃,锐利地扫过前方。
通道已经面目全非。头顶巨大的混凝土横梁彻底断裂,一半坍塌下来,堵死了大半去路,只留下一个狭窄、布满尖锐钢筋断口的缝隙。地面那条狰狞的地裂如同地狱的獠牙,深不见底,散发着阴冷的土腥气和混乱的灵气波动,将他们与通道另一侧彻底隔绝。唯一的生路,就是左侧那被恐怖力量撕裂、扭曲翻卷的钢板墙豁口!
豁口之外,是真正的地狱绘卷!
大地仍在余震中痛苦呻吟,每一次震动都带起新的烟尘和碎石滚落。天空彻底疯狂!无数道混乱到极致的巨大光带——赤红的熔岩流、靛蓝的深海怒涛、翠绿的原始疯长、暗金的星辰碎屑…以及无数扭曲蠕动、散发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不可名状光晕,交织、碰撞、撕扯着漆黑的夜幕,将整个天穹渲染成一幅癫狂的、不断变幻的末日抽象画!破碎的星辰在光流中明灭不定,如同垂死的眼睛。
更远处,荒野尽头,巨大的地壳如同被巨神之斧劈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缝蜿蜒扭曲,喷涌着硫磺味的黑烟或是冰寒刺骨的白色冻气。而在那些裂缝边缘,在天空光流最为混乱狂暴的节点,空间本身在哀鸣、扭曲!
一道道形态各异的“空间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凭空撕裂!
有的漆黑如墨,仿佛通往永恒的虚无,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寒意;有的边缘闪烁着不断变幻的七彩光晕,内部光影扭曲,隐约可见异度空间的恐怖剪影;更有的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开合,每一次开合都喷吐出浓郁到化不开的混乱灵气,或是…某种令人心悸的低语!
“吼嗷——!!!”
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蕴含着无尽暴戾与洪荒凶威的恐怖咆哮,猛地从极远处一道最大的、喷涌着硫磺火焰和粘稠黑烟的漆黑裂缝中炸响!那声音如同实质的音波巨锤,狠狠砸在陈观等人的灵魂上!
噗!噗!
火娃子和小七同时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心脏几乎被那威压捏爆!就连昏睡中的丫蛋,笼罩的银辉也剧烈波动了一下。
陈观闷哼一声,淡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尖!他体内的灵武道种疯狂震颤,裂痕处光芒急闪,强行将那恐怖的灵魂威压抵消大半。透过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的光影,他隐约看到,那巨大的漆黑裂缝深处,一个遮蔽了小半边地平线的、覆盖着暗沉骨甲和嶙峋巨角的恐怖头颅轮廓,正缓缓探出!仅仅是头颅投下的阴影,就足以让这片废墟中残余的魔物彻底死寂!
嗡——!
几乎在同时,另一个方向,一道截然不同的空间裂痕无声开启!它狭长、边缘锐利如剑锋,通体散发着纯粹、冰冷、孤高的雪白光芒!裂痕内部,仙雾缭绕,琼楼玉宇的虚影若隐若现,清越的鹤唳仿佛穿透时空传来。一道模糊的、身负古剑、衣袂飘飘的身影,在裂痕深处一闪而逝,其目光淡漠地扫过这片剧变的大地,如同神灵俯瞰蝼蚁。那目光扫过陈观所在区域时,他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审视感,如同被无形的寒剑掠过!
古老的气息!尘封的力量!被遗忘的恐怖与存在,随着天地剧变,空间破碎,灵气狂潮…降临了!
轰隆!
脚下大地又是一阵剧烈摇晃,头顶更多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翻卷的钢板边缘,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不能待在这!这里随时会彻底塌陷!”陈观低吼,强压住体内因那两道目光而翻腾的气血和灵武道种的躁动。“从豁口出去!贴着废墟边缘走!目标,西南方那片相对完整的厂房骨架!快!”
他瞬间做出了判断。前方被堵死,地裂深不见底,唯一的生路就是豁口外。西南方那片由巨大钢梁支撑、尚未完全倒塌的厂房区域,结构相对稳固,能提供暂时的掩蔽。
“走!”火娃子背着王铁,爆发出求生欲驱动的力量,率先冲向那扭曲、布满锋利金属断茬的豁口。
“小心!”小七搀着陈观紧随其后。
豁口外,是蒸汽与魔物尸骸混合的地狱。滚烫的冷凝水从高处断裂的管道滴落,砸在滚烫的地面发出滋滋声响,蒸腾起带着铁锈和焦糊味的白烟。地面上散落着大量被蒸汽烫熟、碳化的魔物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几股相对稀薄、但仍具杀伤力的蒸汽流如同白色的蟒蛇,在废墟的缝隙间无序地扭动喷射。
“低头!左闪!”陈观的感知催动到极限,如同精密的雷达。他低喝预警,身体在小七的支撑下猛地一矮,一道滚烫的蒸汽流贴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浪瞬间烧焦了他几缕头发。
嗤啦!
火娃子就没那么幸运,他背着王铁行动稍缓,左臂外侧的破烂棉衣被一股斜刺里扫来的蒸汽边缘擦中,瞬间焦黑碳化,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嘶!”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停留,咬着牙闷头前冲。
混乱的灵气如同粘稠的潮水,无处不在,疯狂地试图钻进他们每一个毛孔。陈观体内,那淡金色的灵武道种如同贪婪又痛苦的磨盘,疯狂地运转,将涌入的狂暴灵气撕扯、炼化。每一次炼化,道种核心那融合了戊土生机的淡金纹路就明亮一分,裂痕似乎被极其细微地弥合一丝,但强行吞噬带来的经脉撕裂感也让他冷汗如浆,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他引导着一丝丝炼化后、初步被驯服的精纯灵力,艰难地修复着最致命的伤势,同时将多余的一小部分,如同涓涓细流,渡入火娃子体内,帮他抵御蒸汽灼伤和灵气冲刷的痛苦。
“谢…谢观哥!”火娃子感觉左臂的灼痛减轻不少,体内那股新生的灼热力量似乎也活跃了一丝。
“集中精神!控制你体内的力量!”陈观声音急促,“别让它烧死你自己!”
火娃子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左手冒出的火苗,心头一凛。
“嗬…嗬…”背后,王铁微弱的呼吸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
突然!
“嗷呜——!”
一声充满贪婪和暴虐的嘶嚎从侧前方一堆巨大的混凝土废墟后响起!伴随着沉重的奔跑声和利爪刮擦钢铁的刺耳噪音!一只侥幸未被蒸汽喷死、浑身被烫得皮开肉绽、部分硬毛焦黑脱落的巨狼魔物猛地窜了出来!它的一只眼睛被烫瞎,流着脓血,另一只独眼猩红如血,死死盯着火娃子背上昏迷的王铁——重伤的人类,在它眼中是虚弱可口的猎物!
腥风扑面!巨狼魔物带着伤痛的疯狂,张开淌着涎水的大口,直扑火娃子后腰!速度极快!
“小心!”小七尖叫,脸色惨白。
火娃子听到风声,独眼余光瞥见那狰狞的狼口,魂飞天外!他背着王铁,根本无法转身格挡!只能本能地向前猛扑!
但太慢了!
千钧一发!
陈观眼中淡金厉芒爆闪!他没有选择调动濒危的道种发动攻击——那风险太大!电光石火间,他仅剩的、勉强恢复一丝知觉的右臂手指,艰难地、极其细微地勾动了一下!
嗡!
一股无形的、极其微弱却坚韧异常的“力量”,并非纯粹的灵武之力,更像是他初步适应、初步掌控的狂暴灵气与自身意志的粗暴结合,瞬间在他身前凝聚!
不是攻击,而是…牵引!
轰隆!
侧上方,一块被地震震得摇摇欲坠、半人高的碎裂混凝土块,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失去了最后的平衡,呼啸着砸落下来!时机、角度,妙到毫巅!
砰——!!!
沉重的混凝土块如同精准的炮弹,狠狠砸在巨狼魔物扑击的路径上,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却成功砸在它前爪与身体之间!
“嗷——!”巨狼魔物发出一声痛吼,前冲的势头被强行打断,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撞在旁边的扭曲钢梁上!
“滚!”火娃子死里逃生,凶性彻底爆发!他趁着魔物晕头转向的刹那,猛地扭身,完好的左手紧握成拳,体内那股灼热新生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向拳头!他根本没想过控制,只想发泄这死里逃生的怒火和恐惧!
呼!
一层橘红色的、明灭不定的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拳头!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砸向巨狼魔物因撞击而暴露的、被蒸汽烫伤的腰腹软肉!
噗嗤!
火焰拳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焦黑溃烂的血肉里!
“嗷呜——!!!”巨狼魔物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腰腹瞬间被烧灼出一个焦黑的坑洞,火焰甚至顺着伤口往里钻!它疯狂地扭动身体,将火娃子连带着背上的王铁一起甩飞出去!
“呃啊!”火娃子重重摔在地上,王铁压得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但他立刻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左手——拳头上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为剧烈的情绪和灵气的刺激,猛地窜起一尺高,灼热的高温瞬间将他破烂的袖口点燃,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他的手臂皮肤!
“啊!火!火!”剧痛让火娃子瞬间慌了神,惊恐地甩着手臂,试图扑灭火焰,却让火势更猛!那火焰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又像是不受控制的凶兽!
“蠢货!意守丹田!别慌!把它收回去!像控制你的手一样控制它!”陈观的厉喝如同冰水浇头!
火娃子一个激灵,强烈的求生本能压过了慌乱。他猛地停止甩动,强忍着手臂被灼烧的剧痛,独眼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焰,集中全部精神,试图用意念去“抓住”它,像控制自己的手指一样“命令”它熄灭!
“给我…灭啊!”他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呼…呼…
那橘红的火焰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仿佛不甘的挣扎,终于在他拼尽全力的意念压制下,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最终熄灭在皮肤之下。只留下手臂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和燎泡,剧痛钻心。
“咳咳…嗬…”火娃子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独眼里充满了后怕和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刚刚…差点被自己的力量烧死?但那种感觉…那种掌控火焰的感觉…
“走!此地不宜久留!”陈观没有责备,只有紧迫。他看到了火娃子眼中的光,那是觉醒者初次接触自身力量的茫然与悸动。但现在没时间体悟。他目光扫过小七,“丫蛋怎么样?”
“她…她没事!睡得很沉!”小七紧紧抱着孩子,那层柔和的月光银辉似乎有隔绝混乱灵气的作用,丫蛋小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安详。
“好!跟上!”陈观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锁定了西南方那片在蒸汽和流光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钢架结构。
三人(五人)再次在废墟地狱中艰难穿行。陈观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感知力在狂暴的灵气潮汐中艰难延伸,规避着喷射的蒸汽、塌陷的地面、以及那些被剧变惊扰、变得更加狂躁的零星魔物。他的右臂依旧无法大动,蚀骨之钉残留的诅咒和深渊魔气在狂暴灵气冲击下被削弱,却如同跗骨之蛆,带来持续的阴冷刺痛和精神上的细微呓语污染。精神污染度10%,如同耳畔的低语,不断考验着他的意志壁垒。
他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引导、炼化体内狂暴的灵气洪流。丹田内,那枚布满裂痕的灵武道种如同高速运转的涡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每一次炼化,都有新的、融合了空间稳固特性的淡金灵力生成,修复着最致命的经脉创伤,强化着骨骼血肉,但也带来新的撕裂痛楚。崩解的风险指针在90%的位置疯狂颤抖,每一次剧烈动作或情绪波动,都让它向危险的红色区域滑动。
“警告!宿主持续高强度炼化“高活性灵气”!经脉负荷已达临界!崩解风险波动:85%-93%!”
“警告!蚀骨之钉诅咒残余持续侵蚀!精神污染低于强度:轻微!意志抵抗成功!”
“提示:灵武之力异变融合度提升至:15%!对高活性灵气适应性:初步掌握!”
系统的提示在脑海闪烁,如同冰冷的仪表盘。陈观心无旁骛,将意志锤炼成最坚韧的缰绳,死死勒住体内这匹狂暴的烈马。他引导着新生的力量,大部分用于自愈和稳固道种,只分出极其细微的一丝,在体外形成一种无形的“灵气触须”。
这“触须”极其微弱,范围不过身周数尺,却妙用无穷。它能提前感知到空气中紊乱的灵气流向,避开突然喷发的蒸汽;能微微扰动坠落的碎石轨迹,使其砸偏;甚至能在遭遇小型魔物突袭时,稍稍迟滞其动作,为火娃子或小七争取那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
噗嗤!
陈观指尖凝聚的一缕淡金锋芒,如同无形的飞针,精准地刺入一只从瓦砾中窜出、拳头大小、形似毒蝎的魔物复眼。那魔物身体一僵,随即被火娃子忍着左臂剧痛,一脚狠狠踩爆,墨绿色的汁液四溅。
“观哥…你这…太神了!”火娃子喘着粗气,看着陈观染血却沉稳如山的身影,独眼里充满了敬畏和依赖。
“集中精神!控制你的火!”陈观头也不回,声音冷硬。他看到了火娃子踩爆魔物时,脚底不受控制地窜起的一小簇火苗,虽然瞬间熄灭。
火娃子心头一凛,立刻收敛心神,努力去感应体内那股灼热的力量,尝试着用意念去约束它,如同驯服一头桀骜的野兽。他渐渐发现,当自己情绪剧烈波动时,那火焰最容易失控。反之,当他强行冷静,集中意念,就能勉强压制住它。
小七则紧紧跟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悄然变化。奔跑中,脚下偶尔踩到尖锐的碎石,预想中的剧痛却变得微弱许多,伤口愈合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觉醒,但心中那份守护丫蛋的执念,从未如此清晰坚定。
终于,在付出了火娃子左臂新增灼伤、陈观嘴角又溢出一缕鲜血的代价后,他们冲进了西南方那片巨大的厂房骨架区域。
这里曾经是某个重型机械的组装车间,巨大的、布满锈迹的钢铁桁架如同巨兽的肋骨,支撑着尚未完全坍塌的顶棚。虽然地面依旧布满裂缝,摇摇欲坠的钢构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相比外面完全暴露在蒸汽喷射和空间裂缝威压下的环境,这里无疑是一个暂时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