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魔焰与焚天烈焰的对撞,如同两座火山在尘封之殿的门口轰然喷发!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失控的蛮兽,狠狠撞在已经摇摇欲坠的守护光晕之上!
嗡…咔啦啦——!
土黄色的光晕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黯淡!整个大殿剧烈摇晃,穹顶的巨石如雨般砸落,地面如同被巨犁翻开!
“噗!”风仔再也支撑不住,鲜血狂喷,身体像破麻袋一样向后飞跌,重重撞在石柱底座上,昏死过去。凹槽中的金色碎片剧烈震颤,嗡鸣尖利,维系光晕的灵力洪流瞬间断流!
光晕,破了!
不是被魔爪拍碎,而是被这恐怖的冲击余波硬生生震碎!
灼热的气浪、狂暴的魔息、毁灭的冲击波,瞬间灌入大殿!如同滚烫的钢水泼进了冰窖!
“操!”火娃子只来得及爆出一句粗口,就被狂猛的气浪掀飞出去,狠狠砸在后方废墟中,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刚吞下去的灵核能量在体内乱窜,痛得他龇牙咧嘴。
小七死死抱着昏迷的丫蛋和陈观,被冲击波推着在地面滑行了数米,后背狠狠撞在一堵残壁上,眼前发黑,喉头腥甜。王铁更是被直接震晕过去。
陈观被小七护着,五脏六腑如同被重锤反复敲打,刚恢复的一丝力气彻底耗尽,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席卷而入,看着魔化刀疤庞大的身躯在烈焰与魔气的爆炸中心踉跄后退,看着那三道带着滔天杀意、如同神只降罚般的身影扑杀而至!
“云澈的狗!还有这魔畜!都给老子死!”赤发修士须发皆张,手中烈焰长枪化作的炎龙虽被魔爪拍散了大半威能,却依旧带着焚尽万物的余威,再次凝聚,狠狠刺向魔化刀疤的胸膛!他眼中只有被重创的同门之仇和夺取碎片的贪婪。
“结阵!锁住此地空间!别让那凡俗和碎片跑了!”持玉盘的女修厉声娇叱,手中玉盘光芒大放,一道道土黄色的符文锁链如同灵蛇般射出,目标并非魔化刀疤,而是直指大殿中央的石柱和金色碎片!她要釜底抽薪!
巨剑修士更是直接,手中巨剑庚金之气暴涨,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匹练,带着斩断山岳的锋锐,目标赫然是——刚刚击退魔化刀疤、此刻瘫倒在地的陈观!“古怪的凡俗,受死!”
三面夹攻!致命绝杀!
殿内残余的魔化妖兽被这恐怖的能量和威压刺激,发出垂死的尖啸,疯狂扑向最近的活物!
完了!
这个念头在火娃子、小七心中升起,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们淹没。风仔昏迷,首领重伤,光晕破碎,强敌环伺,魔物扑杀…这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炎龙灼烧、被庚金剑气锁定、被符链缠绕石柱的魔化刀疤,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这咆哮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糅合了滔天的暴怒、被背叛的憎恨、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对某个名字刻骨铭心的执念!
“云——澈——!!!”
它那双混乱的魔瞳,在听到“云澈”二字和感受到玉盘女修针对石柱碎片的攻击时,竟短暂地压过了毁灭的本能!那丝属于刀疤本身的、对柱子哥牺牲的触动、对陈观那一指带来的灵魂灼痛,以及对“云澈”这个名字深入骨髓的仇恨,在生死刺激下轰然爆发!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旋,竟完全不顾赤发修士刺向胸膛的烈焰长枪和巨剑修士斩向陈观的庚金匹练!那只被陈观幽蓝金芒侵蚀、兀自冒着“嗤嗤”白烟的魔爪,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拍向玉盘女修射出的、缠绕向石柱的土黄符链!
同时,它另一只相对完好的魔爪,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悍然抓向巨剑修士斩向陈观的庚金剑光!它要用自己的魔躯,硬撼两大杀招,只为保护那根石柱和……石柱旁倒地的陈观?!
噗嗤!轰!
长枪贯体!烈焰在魔化刀疤胸前炸开一个焦黑的大洞,深可见骨,魔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庚金剑光斩在抓来的魔爪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魔爪上坚硬的角质层被斩开巨大的豁口,几乎断掉!
而它拍向符链的魔爪,却精准地轰碎了数道关键的土黄锁链!玉盘女修闷哼一声,手中玉盘光芒一阵紊乱,空间封锁之势为之一滞!
“畜生!找死!”赤发修士和巨剑修士惊怒交加,完全没想到这魔物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硬吃两人攻击也要破坏女修的封锁!
魔化刀疤庞大的身躯被这两股巨力轰得连连后退,撞塌了半边殿门,胸前和手臂的伤口魔气翻腾,发出痛苦的嘶吼,暗红的魔瞳死死盯着玄戊宗三人,毁灭的火焰熊熊燃烧,但那火焰深处,却似乎多了一丝属于“刀疤”的、择人而噬的凶戾与仇恨!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为殿内众人争取到了不到一息的喘息之机!
“操!刀疤哥?!”火娃子从废墟中挣扎爬起,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完全无法理解。
陈观瞳孔骤缩,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疯狂刷屏:
“警告!守护光晕破碎!外部环境:末日灵气潮汐侵蚀加剧!深渊魔气浓度上升!”
“警告!目标深渊魔化体(刀疤)深渊侵蚀度回升至83%!但核心执念(憎恨云澈/守护?)异常强烈!混乱度:极高!”
“警告!玄戊宗修士(真元化罡境中期x1,初期x2)杀意锁定!威胁等级:致命!”
没有时间思考刀疤为何如此!这用命换来的喘息,是最后的生机!
“碎片!”陈观嘶哑的喉咙爆发出破音的低吼,目光死死盯在石柱凹槽中光芒急剧闪烁、似乎随时可能熄灭的金色碎片上!光晕虽破,但碎片本身还在!它是最后的希望!
“小七!丫蛋!柱子哥!”陈观的目光瞬间扫过昏迷在石柱旁的丫蛋,那浓郁的灵气漩涡和眉心诡异的符文在光晕破碎后显得更加醒目!柱子哥的遗体就在不远处!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火娃子!柱子哥的刀!给我!”陈观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火娃子一愣,但看到陈观那双燃烧着冰焰、不容置疑的眼睛,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柱子哥遗体旁那柄染血的厚背砍山刀!刀身厚重,刃口崩裂,却残留着柱子哥最后爆发的惨烈意志!
“小七!把丫蛋推到柱子哥身边!用柱子哥的血!快!”陈观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绝!
小七虽然不明所以,但对陈观的命令早已形成条件反射。她强忍伤痛,一把抱起昏迷的丫蛋,跌跌撞撞地冲到柱子哥遗体旁,将丫蛋小小的身体紧贴着柱子哥染血的胸膛。丫蛋眉心那黯淡的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此时,玄戊宗三人已从魔化刀疤的“愚蠢”行为中反应过来,怒火更炽!
“先杀魔畜!再取碎片!”赤发修士挺枪再刺,枪出如龙,直取魔化刀疤头颅!巨剑修士也再次锁定陈观:“凡俗蝼蚁,受死!”剑光比之前更加凌厉!
魔化刀疤发出暴怒的咆哮,不顾重创,再次迎上!
“首领!”火娃子终于将沉重的砍山刀拖到了陈观身边。
陈观左手猛地抓住冰冷的刀柄!入手沉重无比,残留的血腥气和柱子哥那股宁折不弯的惨烈意志瞬间冲击着他的识海!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是痛苦,而是将识海中所有属于柱子哥牺牲时传递过来的不甘与守护意志,连同自己丹田内那枚冰魄道种上坚韧的戊土金纹,毫无保留地、疯狂地灌注进手中的砍山刀!
嗡!!!
厚背砍山刀发出一声沉闷却震人心魄的嗡鸣!黯淡的刀身骤然亮起!不是冰魄的幽蓝,也不是戊土的淡金,而是一种混杂着血光、土黄、冰蓝的混沌光芒!一股惨烈、厚重、不屈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唤醒!
“柱子哥!助我!!!”
陈观用尽最后的意志力,身体借着抓住刀柄的力量猛地弹起半跪在地,双手(右手魔气翻腾无法用力,全靠左手和意志)死死握住刀柄,对着石柱凹槽中光芒明灭不定的金色碎片,以及碎片下方紧挨着柱子哥遗体和昏迷丫蛋的位置,狠狠一刀插了下去!
不是攻击!而是…献祭!引导!
噗嗤!
厚重的刀锋深深没入石柱基座旁的地面!刀身上那股混沌的、糅合了柱子哥意志、陈观意志、冰魄寂灭、戊土守护的惨烈光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刀身疯狂涌入地下,涌向金色碎片,涌向柱子哥的遗体,最后,狂暴地冲入紧贴柱子哥胸口的丫蛋体内!
“呃啊——!”丫蛋小小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属于孩童的、痛苦尖锐到极致的嘶鸣!眉心那道黯淡的诡异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强光!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万载的恐怖闸门!
轰隆隆隆——!!!
整个尘封之殿,不,是整个山腹,整个大地,都剧烈地颤抖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
以插入地面的砍山刀为起点,以金色碎片为核心,以柱子哥的遗体和丫蛋的身体为媒介,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厚重、古老、仿佛承载着大地亿万年沧桑意志的土黄色光柱,猛地从地面爆发,冲天而起!
光柱瞬间冲垮了大殿残破的穹顶,直贯入外界翻滚着末日景象的天穹!
嗡——!!!
一圈凝实到近乎实质的土黄色光晕,以比之前强盛百倍、厚重千倍的姿态,瞬间扩散开来!不再是薄薄的一层,而是如同巍峨的山岳壁垒,轰然降临!
砰!砰!砰!
赤发修士刺向魔化刀疤的烈焰长枪,巨剑修士斩向陈观的庚金剑光,玉盘女修射出的符链,甚至包括几只扑杀到近前的魔化妖兽,在撞上这新生光晕壁垒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亘古不动的神山!
枪影溃散!剑光崩碎!符链湮灭!魔化妖兽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震成一蓬蓬污浊的血雾!
“什么?!”
“不可能!”
“守护意志?!如此凝实?!”
玄戊宗三人脸色剧变,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沛然莫御的守护力量反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力量层次,远超那碎片之前的表现!
魔化刀疤也被这爆发的光晕壁垒狠狠推开,但它那双魔瞳,却死死盯着光柱中心、柱子哥遗体旁那个小小的身影——丫蛋。
此刻的丫蛋,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小小的身体被浓郁的、近乎液化的土黄色灵气包裹,如同一个巨大的灵茧。眉心那道符文光芒万丈,不再是黯淡的诡异,而是散发着一种古老、神圣、承载万物的气息!她的气息,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攀升!周围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她的身体!
“警告!未知个体(丫蛋)体内封印被部分引动!吸收融合高强度守护意志(柱子牺牲意志+戊土核心碎片本源+宿主意志引导)!正在发生不可预测异变!能量等级:真元化罡境(持续攀升中)!”
“警告!守护壁垒(融合意志版)已建立!强度:真元化罡境巅峰(临时)!能量来源:未知个体(丫蛋)引导的地脉灵气及守护意志!维持时间:未知!”
成了!但也只是暂时的!
陈观在砍出那一刀后,精神彻底透支,眼前一黑,几乎昏厥,全靠插在地上的砍山刀支撑着身体。他死死咬着舌尖,剧痛刺激着神经保持清醒。
“龟儿子的…吓死老子了…”火娃子瘫在地上,看着那巍峨如山的光晕壁垒,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