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灵跌坐在正殿中央，从深夜坐到天将蒙蒙亮。
敖丙又说了点什么，她只垂着眸，摇摇头。
敖丙有些头疼，扶额：“怎么就说不听呢？”
“这不是说不听，而是原则问题，我没办法昧着良心杀无辜的人。”
敖丙站起来，来回踱步，直接明牌：“我不在乎他们，不在乎这群软弱的凡人，也不在乎那群满口正义的天神。”
敖灵动了动眼眸，抬头：“那你在乎谁？”
“我在乎你，”敖丙立马接上，把她的手放心口，“我跟你说过了，我想通了，复不复仇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他表情认真：“我更珍惜当下，我重视你，重视敖七，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敖灵呆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敖丙还想说什么，被打断。
诸怀声音懒懒：“行了，别再你侬我侬了，天快亮了，你想的怎么样了？”
诸怀身边是穷奇，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啰嗦，要我说，就不该给什么机会，一口吞了了事。”
穷奇当惯了商人，做事快狠准：“时间越久，越犹豫，还容易夜长梦多。”
他们身后，是更多凶兽，高阶之上，烛九阴在黑雾红光中现身。
把所有从山海卷中解封出来的凶兽都叫过来了，这是要杀鸡儆猴。
烛九阴居高临下望着敖灵，“告诉我你的答案。”
敖灵无所畏惧直视他，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做不到残忍滥杀。”
烛九阴笑出来，笑她天真，可敖灵不在乎。
高阶上的人手一抬，有妖兽粗鲁地将陈苑乔带上来，陈苑乔步履趔趄，被挟着出现在了敖灵眼前。
“阿乔！”
“这样呢，还要倔强吗？”烛九阴浅笑着，声音却冰冷。
敖灵一滞，说不出话来，这还没完。
烛九阴又一个手势，右侧石拱门里妖兽将安置在敖丙房内装着敖七的水晶棺抬出来。
“敖灵，这两人可都是你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一个好友，还舍得再失去两个吗？”
烛九阴知道敖灵重情，拿捏了她的品性，就想看她屈服一次。
想知道这世上他唯一一个后代，性子能硬到什么程度。
敖灵几乎从喉咙里挤出字眼：“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烛九阴彻底大笑出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赢了，三界就会大洗牌。”
转而收了笑，双眉微扬：“那我，就是天道！”
不再陪她玩，烛九阴身形消失在高阶上，一个闪身，他出现在敖灵眼前。
一只手牢牢掐在她的脖子上，敖丙想阻止，却被朱厌制住不给靠近。
敖灵看着烛九阴锐利的眼神，一瞬间想了明白。
他恐怕更希望她坚持拒绝，这样他就有理由现在就把她吞了，还能起到警告的作用。
这群凶兽，虽然因为口契而为他效命，实则各有心眼，恰好需要个机会来个下马威。
而她就是这个契机。
烛九阴的手逐渐收紧，满意地看着敖灵面色逐渐涨红，快要窒息。
敖灵双手使劲儿抓着脖子上的手，妄图掰开，可徒劳无功。
就在她快要脱力、彻底失去力气时，石廊尽头，石洞发出开门的沉沉声音。
“敖灵！”杨戬三步并两步冲进来，看到后大骇。
听到熟悉的声音，敖灵瞬间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