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整栋楼都被烧得黢黑，敖灵不死心地跑到另一边，看进吴胜那层楼的窗户。
里面被燎得全焦，家具全无，床上一具焦尸。
敖灵拧着眉，目力极佳，看见吴胜的心口趴着一只白蛾。
敖灵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掩面，泪水从指缝滑下。
“她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是往里面跑……”
是谁说妖无情的？
白青青就是一只傻妖，才认识吴胜多久，就能做到如斯？
飞蛾扑火，死路一条。
杨戬仿佛与她共感，感同身受了她的感受，无言地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伤心欲绝，呜呜哭出声：“是我害了她……没能救吴胜，也没能拉住她。”
现在能修炼成精的新妖本就不容易，到如今却付之一炬。
没人能评判，是否值得。
杨戬温柔拍着她的后背，嗓音低沉，问出心中所想：
“敖灵，你明明不是坏人，你善良心软，会为白青青丧生而伤心难过。”
“那为什么要站在邪恶的那一边？”
有谁会愿意站在邪恶的一面，邪恶从一开始就是坏的吗？
这个话题不能被触及，白青青的死只是让她的心再次柔软罢了，她想起了失去的第一个妖精朋友胡芝芝。
杨戬想让敖灵跟他回去：“跟我回家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他是爱敖灵的，他不想看着她助纣为虐，敖丙俨然被仇恨蒙蔽双眼，他身后的人也在利用他。
他不想让敖灵也被牵扯其中，仇恨太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尝试过。
放下仇恨不代表忘记过去和亲人，只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不能总是揪着过去不放，是折磨自己。
这个话题谈崩，敖灵没有回去，而是回到了西薄山。
楚芙陪在她身边，“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她明明感觉到敖灵内心是爱他的。
敖灵摇头，“我们立场不同，不能再过多纠缠。”
白青青的事，敖丙也觉得遗憾惋惜，他一来，楚芙就钻进鲛灯里。
大费周折去天宫取天火，本意要救人，却被烛九阴利用来向天庭打响了第一个下马威。
他说：“主子没有想伤及无辜，你看这些大火，没有太多伤亡。”
敖灵却看他一眼，冷冰冰的：“那是因为我们挽救及时，难道没有伤亡这件事就该做吗？”
“难道楚芙的死就不是代价了吗？”
报仇归报仇，但也该找对人。
敖丙静了片刻，才说：“我会跟主子说，我们只向天庭复仇，绝不牵连任何无辜。”
得到再三保证，敖灵的脸才缓和下来，敖丙说出了下一步计划。
杨戬一定是站在天庭一面的，他的天眼实在是太威胁到他们的计划。
既然要毁天眼，就得捆住杨戬的手脚，可天庭第一战神的手脚哪有那么好捆？
敖丙有办法，他带着敖灵到了另一处深山，“这里曾经是食梦貘的山头。”
这山头无主已经几百年，食梦貘早在明清前就被有真本事的道士给灭了。
“只可惜没灭干净。”
敖丙与敖灵在漆黑深夜走在深山老林里，脚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