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浑与敖灵是局外人,走马观花看着汉时历史记载的一幕幕片段发生。
陈苑乔在未央待久了,都有些模糊自己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
所以她央求敖灵时常过来陪她,敖灵是她是现世魂的唯一证明,看到敖灵她才能真切确认自己不属于这里。
敖灵摸着她隆起的肚腹,已经六个多月了,奇妙的是,敖灵对这个小生命却并没有共鸣。
跟现世那个不一样,但她很确定:“孩子很健康,力气很大,顽皮好动,像个男孩子。”
陈苑乔笑得和蔼,摸着肚腹:“是儿子。”历史上李夫人是给刘彻生了个儿子。
“娘娘。”呈荷快步走了进来,有事要禀报,乍然看见敖灵,诧异片刻又恢复正常。
她与露浓时常能在漪澜殿撞见这位貌美女子,本来好奇她是怎么进来的,毕竟未央宫戒备森严。
可见娘娘这样放心她,遂收起了好奇与疑惑,平常心接受了这名女子的存在。
呈荷向敖灵点个头,继续道:“您的两位兄长,又在市集里闹了事。”
陈苑乔头痛扶额,她名义上有三位兄长,李广利稍稍好点,被刘彻安排进了军中任职。
李延年初初始于微末时还算谦卑恭逊,可自从她入宫,刘彻封他做了乐府协律都尉,李家得了势,行事越发高调起来。
“除了他,还有那个李季,两兄弟经常结伴滋事,李季贪图美色,迟早会惹出大麻烦。”
陈苑乔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呈荷差人给两位兄长递话,越是得势,就越该低调谦恭。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命。”
敖灵不能插手,陈苑乔已经入了前世陈阿娇的身子,算半个当代人,所作所为不会算扰乱秩序。
数月过后,“李夫人”在漪澜殿发动,当时已是深夜,刘彻连觉都不睡了,连夜守在正殿里。
他神情焦灼,内心急躁,来回踱步,还差点撞到苏文。
苏文哎哟一声,“陛下稍安勿躁,妇人生产是这样的,需要点时间。”
“朕知道。”刘彻担忧地看一眼寝殿方向,他自然知道妇人生产多凶险,更加担心陈苑乔的安危。
曾经他与他的阿娇姐成婚数年没有子嗣,这一直是横亘在两人心中的鸿沟。
原来不是不能生,而是子嗣的缘分在后头,也算圆了他与阿娇的心愿。
稳婆高兴地捧着个丝绸襁褓出来,向刘彻报喜:“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刘彻接过孩子,喜不自胜,笑得嘴都合不拢,拿手逗弄一下小鼻子:“像朕,嘴唇倒是像他母亲。”
小小的孩子,刚出生五官都皱巴巴的,哪看得出像谁?
但苏文仍乐呵呵地附和刘彻,说些吉利话。
刘彻抱着孩子进寝宫,本来稳婆阻拦:“陛下现在进去不吉利会见血光。”
刘彻不信这些,执意进去,坐在陈苑乔床边给她看孩子,“朕想了许多名字给儿子,朕要用尽一切对他好。”
陈苑乔笑着看小小的婴儿,眉眼慈爱,声音平和:“髆,就叫刘髆吧。”
刘彻一愣,知道“髆”这个字的意思,臂膀、臂弯,辅助之意。
陈苑乔说:“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长大,没有更高的要求。”
当时已有太子,陈苑乔这么一说,为刘彻解了难题,反而让他觉得愧疚。
陈苑乔出了月子后,正在屋里逗孩子,小刘髆笑起来真比太阳灿烂。
露浓笑眯眯走进来,说了一件事:“娘娘,陛下宠您,还让人给您造了个纯金打造的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