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笑一下,手不经意抚弄她,像对待小狐狸,这小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终于承认了是故意说的。
他没有说话,等她继续,智慧如他,怎会猜测不出这是来找他讨要奖赏来了。
陈苑乔想了想,“陛下不可以再随便动我宫里的人,她们对我很好,没有怠慢。”
“我重情义,她们是我从侯府带出来的,是我的陪嫁丫鬟,我要一直带着她们。”
刘彻笑容淡了些,她提起“重情义”,不就是在指责他无情无义么。
枉顾她与姑母的从龙护拥之功,将她废黜,丢进长门一连数年不闻不问。
若是旁人,刘彻早就雷霆震怒,可对象是陈阿娇,他对她重燃热烈爱意,所以他能忍。
但仍带了些冷淡,他起了身,陈苑乔捂着软被坐起来,看他下床穿衣。
最终还是允了她。
走之前,陈苑乔又提了个要求:
“陛下的话,谁敢不听?”
她不愿对他称妾,到如今都仍坚持自己的自尊。
她就是她,骄傲矜贵的堂邑翁主,不是他后宫里随意一个女人。
“希望陛下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消化,调整好心情,再回未央宫。”
“在此期间,希望陛下不要来找我,不要扰乱我的思绪。”
第一个要求,刘彻思索了下,能同意,可第二个……他忍了又忍,转过身就想说她过分。
可她泪眼莹莹,清泠柔亮的眼仁仿佛蒙了一层薄雾,像陷入困境的小鹿,想要寻找出口。
就这样脆弱无助的阿娇,他忍不下心拒绝她。
最终甩袖离去,陈苑乔脱力坐在床榻上,知道他还是同意了。
苏文高高兴兴与三女道了喜,以后她们回宫,飞黄腾达的机会指日可待。
声音带了喜悦与谄意:“三位姑娘回头可别忘了苏文。”
露浓与他熟些,打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走。
霜白心细,先一步进了寝殿,为陈苑乔清理:“翁主真要回宫?”
霜白犹豫再三,说出口:“翁主从前最看不得陛下身边有别的女人,若是回宫,宫里的莺莺燕燕可不少。”
那翁主岂不是每天光是生气都气饱了,若是再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陛下不一定再有这么好的忍耐心。
一个子虚乌有的巫蛊之祸就让陛下大发雷霆,但好歹留了一丝余地,放了翁主一条命。
再来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好运。
刘彻成长了,是个成熟的帝王,心性旁人难测,霜白就怕翁主再被人暗算。
陈苑乔慵懒着伸展双臂,让霜白为她擦拭,脸上带了点疲惫,眼尾又含了韵味。
她说:“陛下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违抗?”
“我早就看开啦,哪个帝王没有三妻四妾,不是卫子夫,也会有李夫人、赵婕妤。”
她笑一笑:“真要计较,我该呕死了。”
所以她想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回去。
趁着刘彻不会来的这段期间,计划就得启动。
敖灵是在当晚来的长门,陈苑乔还未安寝,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敖灵现身,笑一笑:“你怎么会这么灵敏,我都还没现身,你就发现我了。”